张氏又皱紧了眉头,她觉得蒋氏的话好象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有不对。看今天赵炯的坚决态度,不象是磨几日就能说服的样子,那她母子多住几日,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听牛氏的口风,似乎不打算让他们搬出去了,想让他们直接跟随赵炯一行回乡,这莫非是担心他们母子离开侯府后,会把赵炯不孝不悌的事实公之于众么?
哼,有胆子做出这种事,倒没胆子让人知道了,怎么做的时候不觉有不妥?
临近傍晚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钱老姨奶奶已到弥留之际了。虽然她年纪不小,病情来势汹汹,但这么快就凶险到这个地步,还是让人十分意外的。张氏本以为她只会病一场,不会于性命有碍的,没想到她已经要不行了。
钱老姨奶奶半夜里去了,据她跟前侍疾的人说,她临终前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跟郡公爷合葬在一处。
张氏勃然大怒。
原来如此!赵炯执意要将郡公爷灵柩运回南边老家安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郡公爷元配秦氏早已在奉贤老家入土,当时谁也不知道今上有让郡公爷附葬之意,没想这么多,兴许将来与郡公爷合葬的,就只有她这个后娶的继室了。赵炯甘冒违逆圣旨的风险将父亲灵柩运回家乡,分明是见他生母时日无多,打算钻个空子,让她与父亲合葬一处。等张氏这个继室百年终老,只怕郡公爷坟中早已没有了她的葬身之地。赵炯的用心何等险恶?!
米氏一听完婆母的想法,就恍然大悟:“?儿媳妇说的那番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其实早就知道她公婆的用意了,只是不好直说,才含糊暗示一番的!”
张氏冷哼:“连他们的儿媳妇都看不惯了,可见他们行事有多荒唐!不行,这事儿我非得跟他们闹到底不可!若他们固执己见,我就去告御状!”
赵?在一旁担忧,他们一家好象还在人家地盘上呢,祖母说要告御状,不怕门还没出,就被人关起来了吗?还有那个蒋氏,才没有那么好心提醒他们!
赵焯迟疑地给张氏提了个建议:“您跟他们直说,他们是不会听的,既然侄儿媳妇有意帮我们一把,不如让她想想法子?”
米氏哂道:“她素来是个明哲保身的,暗示一两句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会帮忙?”
张氏沉着脸,赵焯与米氏也开始烦恼。
赵?想了想,忽有所感,抬头看向春草,只见春草脸上满是挣扎,但很快就做了决定,露出毅然决然的表情。
她冲到房间中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二老爷,二太太,奴婢有事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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