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朝着她颔首后,便抬步往屏风后走去。
顾惜若犀利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眼神在不经意间掠过那画着仕女图的屏风时微微一顿,随之缓缓转了开去,似乎感觉到某些不对劲儿,偏着头思考了会儿,忽然脑中白光一闪,霍然回首惊叫出声,“别过去,快停下!”
顾惜若蹬蹬蹬的跑过去,不想,却还是迟了一步,在玉静瑜还来不及惊呼前,屏风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惊慌失措的她拦腰圈住,一具躯体就贴在了玉静瑜的后背。
从装束上来看,赫然便是“画”在屏风上的仕女。
这仕女着一袭淡绿色罗裙,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袖口处绣着淡雅的兰花,乍一看过去,整个装束显得清秀而不失妩媚。
可一看到那张普通无奇的脸时,方才存在的所有好形象皆被挥散一空,让人觉得十分可惜可怜。
她的脸色微微泛白,显出一种病态之美,只是那双眸子里偶尔划过的一丝精光,为这样一副面容增添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此刻,那双眼睛正定定的盯着她,似乎还噙着一抹难以名状的玩味之意。
顾惜若暗恼着自己太过轻敌,连一个大活人在屏风上的投影都分辨不出来,还谈何其他?
她愤恨咬牙,随之缓步走上前,一字一顿道:“放开她。你完全可以针对我,何必要为难这么个弱女子?”
那仕女闻言,有片刻的怔愣,忽而低声笑起来,声音飘散在空旷的大殿里,竟犹如空谷回音,空灵而悠远,“谌王妃还真是幽默风趣呢!瞧这话说的,好像你就不是女人一样?”
顾惜若不悦的皱眉,想着这人有病吧,居然跟她讨论起是不是女人的话题来?
她是不是女人,跟这人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而且,这不是应该由段天谌来关心吗?
思及此,她的两根小眉毛顿时竖了起来,冷声叱道:“说吧。你想怎样?”
如今,玉静瑜在这人的手上,硬来肯定是不行的。
就算能行,在没有了解清楚对方的实力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虽说这仕女看起去高挑瘦弱的,一副风吹就要被吹跑的模样,可在看到对方饶有兴味胸有成竹的架势时,她忽然不那么确定,自己能够从这人手里抢人了。
所以,这个时候,适当的妥协还是很必要的。
那仕女听了,却是半点的吃惊也没有,似乎她这样的退让就在意料之中。
但见她从背后伸出一根手指,轻佻的抬起玉静瑜的下巴,还在那上面轻轻的摩挲了下,惊得玉静瑜脸色惨白惨白的,几乎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之后,这人还很意犹未尽的松开手,冲着脸色难看的顾惜若道:“本来,我是想要在这里睡觉的,可不巧得很,你们闯进来打扰了我,是不是该补偿一下呢?”
说着,她两根手指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随即打了个响指,惊得顾惜若有片刻的心跳加快,“我看就这样吧!你陪我睡,当做对我的补偿,我就放过她了。”
虾米?
顾惜若的脑袋当场当机了,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几乎堪比铜陵。
你陪我睡!
靠,这话也就段天谌撒娇的时候敢这么对她说过!
时隔这么久,没想到再次听到,居然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老天,这古代怎么也那么先进开放,见人就来句“咱俩百合”吧?
“若若,你别答应她。”玉静瑜眼瞅着顾惜若沉默下来,真像是在思考的样子,顿时慌了,连忙挣扎着道,“若若,你别管我,门口不是还有人吗?你去让门口的宫女报个信,然后带人来救我。”
她宁愿被这个人挟持在手里,也不愿意自己心高气傲的表妹受此屈辱。
却不想,那仕女只是挑衅的看着顾惜若,那意思就像是说,你去啊,大不了,回来再看看结果如何。
顾惜若自然不可能真的去。
如果这个人不是个变态,那么此刻殿内发生了这样的动静,殿外守着的宫女却没有丝毫的动作,那就是只有两种可能——那些宫女不是遭遇不测,便是此人的帮凶。
如果这个人是个变态,她就更加不能离开了。
万一对方“兽性”大发,直接把她这个表姐给办了,她还怎么去跟玉府的人交代?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都不可能脱身而去的。
可回头想想,这个人要针对的人,应该就是她吧?
“行啊!要我陪你睡,也没什么不可能。不就是滚床单吗?”顾惜若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捏了捏手心不自觉沁出的汗珠,暗暗在心里对段天谌到了不下十次的歉,俨然一副悲壮就义的模样,“说吧,在哪里滚?这里,还是那里?”
仕女没完全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可是多少都猜出了一些,眸子里狡黠的光芒一闪,整个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娇媚婉转,却是格外的动听,“谌王看了这么久的戏,是否应该出来了?难道你就不好奇,谌王妃与我滚床单的画面是怎样的吗?”
她话音刚落,顾惜若顿时吃了好大一惊,连忙四下查看了一番,想着这一个个都成神了,来围观了居然还不让她知道?
几乎是在声音传出去的那一刻,段天谌一个纵身便从天而降,站在了顾惜若身旁,上下察看了一番,待发现她一切安好时,顿时舒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那仕女,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宫里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仕女却是想都不想就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谌王不用管我是谁,要想救回这位娇滴滴的玉小姐,就拿鸾佩来换。”
段天谌双眸一眯,狭长的缝隙里迸射出点点星光,如利刃般尖锐锋利的目光在那仕女身上逡巡了一圈,才道:“是他让你来的?本王怎么不知,他竟然也喜欢用女子来为他做事了?再者说了,他要鸾佩来做什么?难不成想要化身为女人,当本王的王妃?”
那仕女听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整个人的气势立时大变,直接可以让人忽略掉她的性别,如一把高悬倒立于头顶的宝剑,说不出的凌厉和森寒。
她默了半晌,而后才缓缓笑道:“谌王似乎忘记了,你的王妃还站在旁边呢!当着你的王妃的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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