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不远处倒影在湖水里的花红柳绿,很无所谓道,“你若是没其他的事情,就赶紧进去吧。估计皇上也要过来了,可别挡了一国之君的大道了。”
苏紫烟眸光闪了闪,有些不明白她此举的意义。
可正如她所说的,自己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太久,早点离去才是明智之举。
她心里隐隐有一种错觉,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顾惜若,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嚣张没脑子没心计的人了。
方才皇后和柔妃起了争执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当看到顾惜若将柔妃绊倒,并使其翻到了水里时,她又开始疑惑吃惊,再看到顾惜若近乎殷勤的给柔妃整理衣裳给予安慰时,她顿时恍然大悟。
或许,从一开始,顾惜若就把皇后和柔妃给算计上了。
先是看到了隐藏在暗处的皇后,然后向柔妃行礼,借此逼出了皇后,而皇后心高气傲,以为柔妃是想要骑到她的头上,一时忍受不了就对柔妃针锋相对,从而使得柔妃落水,以期达到顾惜若自己的目的。
能够如此准确的把握住皇后的性子和心思,并轻而易举的挑拨起后宫两个最厉害的女人之间的矛盾,而她自己却能坐收渔翁之利,这样的手段和心计,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又哪里是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顾惜若所能具备的?
而更难能可贵的是,以前的顾惜若可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她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谁都不能逼她去做。
往常见到皇后,行礼都不大乐意,此次却能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如此不拘小节,这样的人,想起来岂不是很可怕?
苏紫烟身子微微颤了颤,即便心里有些不甘愿,可在面对着那道纤瘦而笔直的身影时,还是很识趣的福了福身,越过她往前走去。
直到人已经走远了,顾惜若才转头看向前方,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
伸手掏出那幅画,又展开看了看,眸光瞬间变得幽深冷沉起来。
忽然,她手下一个用力,便将那画撕成碎片,洋洋洒洒的挥在了湖面上,一眼看去,零星一片,在清澈的湖水里浮浮沉沉,闪着点点星光,闪耀而绚丽。
眯起眼,似乎还能看到其上墨迹的慢慢消融褪去。
她再从袖子里掏出那面小镜子,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完美的侧面弧度在潋滟闪耀的水光下,勾勒出一笔轻淡而略显落寞的痕迹,眸光几番流转变幻间,渐渐归于平静。
她苦笑了一下,想到某种可能,一直以来鲜活跳动的心脏,似乎沉寂了下去。
似是想要留住那种跃动的感觉,她伸手捂上心口,另一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光滑的镜面,一点朱唇紧紧抿起,黑亮的眸子里光芒交错变幻,熠熠生辉,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双手便垂落在了腰侧。
只闻一声沉闷的声响,那面小镜子便钻入了水中,水花溅起,将婷婷玉立于湖中的纤瘦倒影打乱折断,辨不清真实的面目,唯余浑身穿戴的华衣丽裳。
顾惜若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扭曲脸庞,又想到之前所做的幼稚举动,唇角忽然溢出一抹沉重无奈的叹息,深深觉得,她是魔怔了,才会做出那么表里不一的举动来!
在众人眼中,她就是这样的,没必要去做什么改变!
如果真需要改变,那也不是为了博得旁人的认可,也只是为了将更加完美的自己展现在那个人面前。
想通了这一点,她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随即舒展开双手,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便仰头开怀的笑了笑,潇洒利落的转身,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清澈的湖面上泛起鱼鳞般的波纹,微风拂过,似是吹来了一片浮云,坠落在了湖底,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咕咚声。
片刻后,湖面又重归了平静,仿佛之前的声响不过是一种错觉。
……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天际如火烧般的晚霞也褪去了温暖的热度,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水中,为御花园内的晚景平添了几分瑰丽风姿。
顾惜若走在御花园的大理石主道上,一眼望去,便能见到湖心方向连绵如海的屋脊。越往前走,地势越来越高,并于主道尽头筑以高台,令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荣踏玉阶、朝见天子的庄重肃穆感。
而整个御花园以湖心为中心,呈放射性向四周散开,蜿蜒出一座座雅致错落的栈桥,桥的两边各自挺立着两排灯柱,此刻正妆点着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饰物,或大或小,斑斓中极尽妖娆之景。
似乎是为了应景,在靠近湖心的位置,还四处漂浮着浅粉色光影朦胧的花灯,在黑下来的天幕下闪耀着点点星光,一眼看去,倒像是天上点点的繁星,于高台处堆砌出人间仙境,富丽堂皇,瑰美多姿。
此刻,御花园内早已摆放好了案几,高台玉阶之上,那张纯金龙椅显得格外惹人注目,其上镶嵌的各色宝石,正在悬挂宫灯的淡淡荧光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庄重而无比威严。
各人的桌案上已经摆放了新鲜的水果,金樽美酒,丝竹管弦,一派奢华。
顾惜若边走边赞叹起此次布景之人的心思,只是,想起之前柔妃的种种表现,鼻尖似乎又萦绕着那股特殊的气息,入眼的景致忽然也少了一份情趣。
在所有官家女眷中,她算是来得最迟的一个。
甫一走入,御花园内有片刻的寂静,无数道异样的目光齐刷刷的往她身上射来。
她恍若未觉,抬头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在皇后下首瞥见了一个空置着的位子,便自顾自的抬步走了过去。
动作不甚优雅的坐下后,她不看皇后怒极恼恨的神情,也不理会那些唯恐避她不及的所谓“名门闺秀”,执起案几上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清酒,便仰头喝了下去。
一杯饮下,再来一杯……
动作干脆迅疾,宛若行云流水。
不多时,她倒了倒酒壶,无趣的砸巴了下嘴巴,便将那空了的精致酒壶丢到一旁,伸手往隔壁一桌上探去,惊得隔壁那桌的小姐“啊”了一声,锦帕掩唇便缩到了自己的娘怀里。
“够了!谌王妃,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任由你肆意妄为的市井小巷吗?你好歹也是谌王妃,是皇家的儿媳妇,怎么能够如此目中无人不守礼数?”
皇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递给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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