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因为她的病没少跟着操心,到头来却因为个黑心肝的下人跟咱们太太对着干,哪有这样的道理。”
紫苏抿了抿嘴:“大姐儿也是个可怜的,奶娘笼络住她,她懵懂罢了。”
芦荟没搭腔,却看了一眼南边儿,心里却已经把雯玉给看轻了,心想那边来的都没个方正的。紫苏不好再说什么,不管如何雯玉都是主子,她们俩私下里埋怨两句就算了,冲着芦荟点点头:“我去小厨房瞧瞧粥好了没,若好了就拿炉子温起来,太太晚上没吃东西,怕夜里醒来饿呢。”
“也不知老爷还会不会过来?”芦荟嘀咕了句,紫苏闻言往门口望了望,看到人影扯了扯芦荟的袖子,芦荟冲紫苏点了点头就掀开帘子进到里面伺候着了。
傅奕阳放心不下苏颖,又过来正院一趟,掀开帘子拐到屏风里面,苏颖还像他走之前那样睡着,禄儿已经被奶娘抱下去了。
“太太醒过了没有?”傅奕阳坐在床沿上往里看看苏颖的脸色,伸出手去把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耳朵后边去,问。
“并不曾。”白芷看了眼芦荟,芦荟往后撤了撤,她就顶上去了。之前都是白芷在旁边守着,芦荟出去了两趟。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傅奕阳发了话,芦荟和白芷就轻手轻脚的往外退,白芷疑惑的望向脸色不大好的芦荟。芦荟在心里叹口气。她还真是头回做这种事,难免有些紧张,尤其还是在老爷的威压下。
朝白芷摇摇头示意她没事。又回头瞧了一眼,正好看到老爷拿挂在床边的毛巾给太太擦擦脸,这下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只要老爷和太太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有些疙瘩,关系疏远就是好的。
傅奕阳手指贴到苏颖的脸颊上,只觉得她脸颊热的烫手,就连吃了药沉睡过去也还是皱着眉头,傅奕阳伸手去把她眉间的皱褶抚平,想起有时候他习惯性皱眉的时候。她也会开玩笑般的伸出手指来碾平他的眉头,还笑称他已经不怒而威了,就不必再增加威势了。
傅奕阳轻轻叹息一声,手伸进被褥里面握住她的指尖,又不自觉的皱起眉来,她脸烫手手指却是凉的。好似从她年初大病一场后他就记得不管天气如何,她的手指尖累月都是凉的,可再往前想,傅奕阳却觉得记忆好似模糊了,记不得她以前手指尖是不是常年都是凉的了。
只能记得她端庄。不知什么时候还稚嫩的面孔也变得稳重起来,端着当家太太的架子规劝他时,他初时听了进去,往后却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再往后夫妻俩就变得相敬如宾起来。
夫妻本该是最亲密的关系,偏生到他们这里却只能端着敬着,就想是上峰和下属,找不到该有的温情。
想起魏氏说的那南院‘一家三口’,傅奕阳喉咙又干又涩起来,他当时只是一味的愤怒,可细想起来他也曾经投注了感情寄托在南院,也无怪乎魏氏会有那样的想法,枉他自认最重规矩。
傅奕阳的目光一直落在苏颖的脸上,现在看到她想起的都是她的好来,原来是他一叶障目了,现在他懂了,了解她的好了,往后自然要补偿她爱护她。
许是觉得连系统这样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段段代码编写成的程序组成的玩意儿也能够把她‘玩弄’在鼓掌之间,她曾经暗自认为的或许只有它不会背叛自己的想法,都被现实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或许这只是一个诱因。
苏颖睡得极不安稳,往日种种都变成了枷锁锁在身上,变成了沉重的包袱压在背上,截然不同的前世人生和现在被灌输的不属于她的记忆,以及融和后再往后衍生出来的一年的记忆,搅和在一起,都分不清到底是哪段是真实,哪段是虚幻了。
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交织着她的前世今生,可不就是前世了,她又不能回去了,苏颖在这里面却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看那些曾经的记忆都觉得异常的陌生。
那个阴沉、刻薄、不讨喜的人真的是她吗?
如今她也变成了她曾经渴望变成的人,可还会怀念曾经被她认为“不能再遭”的人生,只可惜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傅奕阳看她喃喃呓语,想凑过去听可发现她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涔涔冒出来,整个人显得特别不安稳,他伸手轻轻拍她的背,心想这是做梦魇住了?
外面奶娘抱着哭个不停的禄哥儿,都要哭了,愁眉苦脸的对着也跟着着急的芦荟说:“芦荟姑娘,禄哥儿一个劲哭,怎么哄都哄不住啊,就跟之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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