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侍侯您三天了,到今儿才知道是我呀?”
韩宏又是一怔:“什麽?侍候我三天了?”
“可不是三天,您那天在席上晕了过去,可把大家给吓坏了,幸好李侯爷把了脉後,说不要紧。
您只是郁气积存,再加上突地气急攻心而已,要是憋久了倒很讨厌。
幸而那一冲,把病源整个地带了出去,目前只要善加休养,再用药补一下就好了……”
“我……一躺就是三天了?”
“是的,李侯爷说藉著这个机会,好好给您打打底子,所以他一面用药给您顺气平血,一面给您安息补神,在药里加了几味宁神剂,让您吃了就睡,侯爷说这样会好得快。”
韩宏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地道:“真不好意思,为了我一个人,累了你们大家了吧!”
“我们倒没什麽,凭姑娘跟您的交情,待候您本是应该的,倒是李侯爷,对您可关心著呢!前两天他就该回去了,为您耽误了两天行程。
天天都来瞧您,为您诊脉,今天实在不能等了,他来把过脉,说脉象已稳,最多再有个一两天就能复原了!
他还把个叫兴儿的小厮留下照顾您,自己才启程回三原去了。”
“这……就太不敢当了,我怎麽好意思,对了……你家姑娘呢,她……”
玉芹笑道:“姑娘衣不解带,在这儿足足侍候了您三天,今儿是因为侯司马大人邀她一块儿去送李侯,才先回去换了衣服,梳洗一下。”
韩宏没想到自己这一病,居然会引出这麽多的麻烦,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惠我者多,何以为报!”
玉芹看了他一眼道:“韩大相公,您这一病,的确累著一些人,李侯与我家姑娘是不必说了。
侯大人每天陪著李侯来问讯,还有我,也陪著姑娘,为您忙了三天,多少也有著一点苦劳吧!”
“是的,玉芹,我知道,我会记得的,我将来一定会找个机会报答你们的。”
“韩相公,我们对您这样子尽心,倒不是施不望报,每个人都期望您将来能有所报,特别是我家姑娘,至於如何报答,相信您自己明白的。”
这一番话把韩宏说得怔怔了,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你们都要我去混个功名。”
玉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韩大相公,你若是这麽想,那就不必勉强了。”
“难道你们不是要我去谋求个出身?”
玉芹道:“不错,我们是希望您能振作起来,去求取功名,去争取前程,可不是要您去混!李侯说您的才华博功名当能如取草芥,我不敢批评他的眼光不准,但是他说您考试落第是主考官不识文!
我却要反对!根本上,您的态度就不够真切,只是抱著混混的心理,换了我是主考官,我也不取这个人。”
韩宏不禁一惊,冷汗沁然而下,连忙道:“是!是!玉芹,是我失言,我只是口中说说而已,真到去做时,我是会很认真的。”
“不是这麽说,您是心里对这件事不当真的,所以才会说出那个混字,言为心声我……”
韩宏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右这麽深的观察力,平时只觉得她慧黠可人,今天才知道她的内涵之深,忍不住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
玉芹右点不好意思地道:“韩大相公,是我太放肆了。我只是个下人,不该说这种话的。”
“不!不!你该说,而且说得对极了。玉芹,你说说看,我还有那些地方不对的?”
玉芹笑道:“这我怎麽知道呢?不过有一点,我想可能韩大相公还没听过,前两年有位杨度杨大人,外放了考官,到各地去主持举试。”
韩宏道:“我知道他,我的乡试就是在他手中取的,很有点学问,听说现在已经升为礼部侍郎了。”
“那位杨大人有多大学问我不知道,不过恰好有人在我们那儿为他饯行,闲谈时听他说了一番话,很有意思!
他说他取士首重实学,有些人才气纵横,文章华丽,所谈的却是治国的大道理,若是考丞相,他一定拔取在头名!
但他只是衡文取士,选的是郡县小吏,所以把那些志大气豪的庙堂之才刷掉了……”
韩宏又是一怔,这的确是他前所未闻之宏论,因此忙又问道:“他还有没有进一步说明呢?”
“有的,席间也是有人为他以前主考的标准提出询问,他才有那番说明,自然也有人不服,说科学取才,本就是选拔国家的楝才,说他不公平。”
“他怎麽说呢?”
“他说丞相楝梁,不是一步就登上去的,科举及第後,要从七品小吏做起,从事的只是教化百姓,治理地方的事务,那才是做官最基本的学问,如连基本都没弄懂,就去谈治国之道,是浮而不实,好高骛远,不足为选。”
韩宏一下子呆住了。
玉芹问道:“韩大相公,您认为这个看法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有理极了!难怪我那次考不上,正是犯了这个错误,那次也是他为主考,我还埋怨他不识真才!
却不知自己犯了大错,总以为自己的书读多了,无不通之道理,把经世致用的学问忽略了。”
玉芹笑道:“韩相公,您如果认为他的话有道理,那就得赶紧下点苦功在这方面,因为今年的大主考又点了他,您要想金榜题名,至少得合他的意。”
韩宏却神色一黯,摇摇头叹道:“晚了!迟了!”
“怎麽会晚呢?要三四个月後才考呢!”
“考期虽在三四个月後,但应考的名册却必须要在期前呈报,检窍资格,并不是跑了去就能考的。”
“那您就赶紧去报名呀!”
“上那儿去报呀!我得先回昌黎的老家去,因为我的资格底案在那儿,由那儿的郡官具册呈报核准後,贡院才会安排我一个号棚,而我此刻回到家里,名册早已具送到长安了啦!”
玉芹道:“赶回去是来不及了,可是总有办法的吧?我知道有些路远的士子,如果一第不中,不赶回去了,就留在京师等待下一次,他们又是怎麽弄的呢?”
“那是预先就办了登记的。”
“您以前没办登记呀!”
“本来是办了,可是後来我灰心於仕途,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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