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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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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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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韩宏满心只觉得羞愧难当,气往上冲,大声道:“为什麽?你门开著做生意,就不能禁止客人上门,我可是花了钱的,那一次我少给过。”

    柳婆儿冷笑一声道:“不错!每次都是一百大钱的条赏,你韩大郎没少过一文,可也没多付过一文!

    要是全像您韩大郎这种客人,我们只有去喝西北风了!

    这是公定的例分,为的是出官府公例的堂差结帐,谁也知道,那点数目可养不活姐儿们的,你韩大郎应该是很清楚的。”

    她说的倒也是真话。

    条资盘例开得低,一则是官府上若有应酬,或是豪门大家有较大的喜庆宴会,家中乐伎不够时,也会到这儿来徵召一些乐伎去凑兴侑酒,这份官例则是帐面上公开开销的。

    但一般而言,娼家不会来领取,这就算是承值的差役或府里的执事人员的好处了,姐儿们另有缠头打赏。

    鸨儿们也不指望这个,这只够塞牙缝儿的。

    韩宏被挖苦得窘,但自己一向寒酸也是不争气的事实。

    他只有把手伸进兜儿里,抓著那五片金叶子,原来他还想留一片的,这时已被激昏了头,全掏了出来。

    摔在桌上,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有钱,今天不喝茶,我也要摆酒,你把青儿叫来,我就摆在这儿。”

    柳婆儿看了那五片金叶子倒是微感诧异,这在她的眼中,自然算不得一个大数目。每个月,她总有几天的收入不止此数。

    只是她没想到韩宏这穷鬼身上,能掏出这麽多而已。

    金子使她脸上堆上了笑。

    但,这是讥嘲的笑,笑的可恶、可憎:“喝!看不出韩大郎身上居然还能掏出几块金子来,那可真是大新闻了,只可惜咱们福气薄,眼看著亮晃晃的金子,却无福承受。大郎,你还是收起来吧!”

    “大……娘!这是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我不早就告诉你了吗?今儿咱们青青没空,李小侯爷已经把青青包了下来,来时就吩附过,不让再应酬别的客人,所以我们家院门都关上了。”

    娼家若是掩上了门,就表示寻芳已有客,而且一时不会有空,所有旧雨新知都请改天再光临……

    若是有客人只坐一下,就会走的,则会有个小丫头在门口招呼著,把熟的客人请到一边的客房中歇著。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韩宏来时,院门深掩,正是杜客的表示。

    他是因为与柳青儿的交情莫逆,所以才走了进来。此刻对柳婆儿,他倒是不知说什麽了,但就此被轰走了,实在太不甘心。

    他倔强地道:“人家是化钱的,我也是化钱的,他先来,我没话说,但我可以等,等他走了再摆,这总行了吧!”

    他赌上了气,今天不见柳青儿不走,那怕见了面,一句话不说,照个面儿就走都行,这口气不能不赌!

    但柳婆儿更绝,本来她大可收下金子,让韩宏在这儿苦等。

    一般估计,那边屋里最多到上灯时分就会走,拖下来这边还没等菜上几道,就到了宵禁时分,必须要结束了,正好白白地宰这穷鬼一下。

    可是那样子,却给韩宏的尊严得到了满足,而柳婆儿要打击的,正是韩宏的尊严。

    她把桌上的金片子整理好了,放在韩宏的面前,笑道:“韩大郎,你身上有几两肉,老身可清楚得狠,这几片金子赚来不容易,你还是省著点慢慢花吧!何苦还来这里挥霍的呢?”

    话是好话,说话的神气也充满了关切。

    但韩宏却感到更光火了,因为柳婆儿不是一个会对他关切的人,这份虚伪的关切下,一定藏著阴险与奸诈。

    所以他不领这份情,大声道:“钱是我的,我爱这麽花。”

    柳婆儿的脸沉下来了:“韩大郎,你有这份花钱的豪兴,我们却没有收这种钱的忍心。

    你韩大郎的钱是怎麽来的?大家都很清楚!

    那是咱们同业的姐儿倚门卖笑,噙著眼泪苦省下来的,她们孝敬你,是她们的一片盛情呀!

    你花在我们这儿,却叫人担受不起。再说你一个读书的相公爷们,留恋娼家,误了前程,咱们可担不起这个恶名。”

    话呢!全是实话,但是太直接了,直接得令人受不了。

    尤其是对韩宏,他究竟还是斯文中人,脸皮也没有厚到任由人笑骂的程度,一时羞恶之心迸发。

    他指著柳婆儿,口中只结巴地说出:“你……你……”

    想到自己多少也是乡试及第,一领青衫的斯文队里人,这一个士的身份,原本是何等清高。

    却在这里,受到一个老鸨儿的侮辱与轻视,这是何等的不值得。

    但是也不能怪人家,这原是自取其辱,长安居已是大不易,更何况这种销金窟?自己原是个穷光蛋,又凭什麽到此地来摆阔呢?

    再者,自己为倡女捉刀写诗换钱,本也不是光荣的钱。

    虽然说不偷不抢,两厢情愿,各得其所,但自己十载寒窗,五更灯火,苦学得来的一点学问,竟是作这个用途吗?

    韩君平的一辈子,难道就这麽混下去吗?

    以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总是使自己不往深处想,总是以权宜之计来安慰自己。

    今天,却被柳婆儿这一顿冷嘲热讽给骂醒了。

    连一个老鸨儿都瞧不起他,还有谁会重视他呢?

    一阵羞愧,一阵内疚,一分绝望,八分无奈,一分失意。韩宏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更不知是什麽样的感觉。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在翻搅著,眼前金星乱冒。

    胸口一阵热,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有人打了他一棒似的,手扶著桌子,软软地向地下滑去。

    柳婆儿一阵数落,见韩宏的脸色又青又白,心中倒是十分得意。

    她虽然知道柳青儿对韩宏十分倾心,若是得罪了韩宏,一定会使那棵摇钱树十分伤心,或许还会发几天脾气。

    但若能就此打发掉那个穷鬼,那还是值得的!

    等到韩宏吐了血,柳婆儿才著了慌,她是怕韩宏就此不起,死在这座楼上,那可麻烦了这人命官司打起来,真能把柳婆儿这条老命及苦心积蓄多年的棺材本儿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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