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赎身的银子,我在两年前就已贮齐了。”
谭意哥道:“水月,你今年多大?”
水月低头道:“十七岁了。”
“看不出,你已经有十七了,我以为你最多只有十四五岁,你可长得小。”
水月伤感地道:“这三年来,我就没长过,一直过着这种非人生活,那里长得大。我不顾羞耻地说句话,在十四岁那年,我……我就被逼破了身……”
谭意哥不禁愤然道:“该死,他们怎么这样糟蹋人。”
水月苦笑道:“身不由己,又有什么法子呢,我是在十岁时,折价二百两银子卖给妙师的,那时实在小,只在观中打打杂,我还是运气好的,同伴的镜花因为发身较早,十二岁时就破身了,现在我已经私下贮了有千余两银子,赎身是足够了。”
张玉朗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脱离苦海呢?”
水月道:“小道早有此心,只是家人父母流落不知去向,找不到一个作主的人,又怕所托非人,仍然是终身无依,所以才不敢表示,今天看二位公子,都不是会欺负女孩子的,才斗胆相求。”
张玉朗道:“好,水月,你有这个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你等着好了,最多十天之内,我会把你救出火坑去的,而且还有要你帮忙的地方。”
“只要能脱离此地,公子要我做什么都行。”
说着已经来到前面大殿,张玉朗又布施了几两的香火钱,那等于是给这些佛婆火工道人的打赏,这座道观,实际上与那些曲巷艳窟一样的。
两个人离了妙贞观,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达镇上找到马车,妙贞观座落在半山腰间,只有山径可通,居高临下,极占地势之利。
如果山下有什么风吹草动,在上面远远就可以望见而预作准备,如果真有人想上去寻找她们的不法情事,到达观中,已经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
谭意哥观察得很详细,不禁深深地佩服这座变相艳窟的设计之周全。
她见张玉朗一直止口不谈观中的情形,忍不住想开口了,张玉朗却低声道:“什么也别说,却使到了镇上,坐上车子,也别开口,等回去再说。”
“为什么要这么谨慎呢?”
“隔墙有耳,这山林内的樵子,草地上的牧人,很可能都是他们的耳目。”
“你也是太过于小心了,妙贞观不过是一所道观,又不是什么绿林的山寨,还会有这些个讲究吗?”
张玉朗一笑道:“意娘,别跟我抬,这些地方我想比你经历得多,我说那樵子跟牧人,是山上的细作耳目,你不相信,我提出证据来,你就信了。”
谭意哥瞄了一眼,看见那樵子在树上劈取枯枝,牧人则坐在一隅牧羊,看来并无异状。
乃道:“玉朗,你说好了,看是什么证据?”
张玉朗道:“先以这樵子为例吧,他长得十分高大,孔武有力,却拿一柄小柴刀,而且一共只砍了那么一小把树枝,却放着那根枯树头不去理会,现时天色已将晚,这樵子所获,大概仅够他自己一炊而已,这种砍柴的方式,不是会活活饿死吗?”
谭意哥这才注意到玉朗所说的情形,一点都不错,心中不免佩服,到底是在外面闯过的,观察入微,一点小地方,都不会漏过。
她笑笑问道:“那又怎么能证明是山上的耳目呢?”
张玉朗一笑道:“樵子志不在樵,只是一个掩饰,就可以往深一层想,这条路只通到妙贞观,他们自然是观中的人。至于那牧人也是一样,他手拿牧鞭,一个大男人,却只放牧三头小羊,现在正值农忙收割的季节,一个壮年农人,怎么会一整天的时间来放牧三头小山羊呢,再者,你看那三头羊被他用绳子栓住,不能跑远,绳子所及之处,草已吃完,而远处的草还多得很,他却不挪个地方,这又岂是正常的现象。”
谭意哥道:“玉朗,你可真能挑眼。”
张玉朗道:“凡事有反常的现象者,必有异常的原由,从小处去观察,往往有大发现。”
谭意哥道:“好!就算那两人是山上的人吧,我可不懂了,他们是干什么呢?”
张玉朗道:“当然是观察动静,看守附近环境,有人在山上闹了事,他们便于拦截……”
“闹事?拦截?”
张玉朗道:“今天我从水月那小表的口中,问出了一点事儿,这妙贞观看上去是妙贞在主持,实际上却大有文章,另有人在背后撑腰,而且还经常有些江湖人来往,内情颇不简单。”
谭意哥不禁诧然道:“喔!有这等事?”
张玉朗道:“是的,所以我要好好地探查一下,你看那两个人已在注意我们了,别再去看他们,放自然一点,走下去后再说。”
两个人徐步下了山,到得镇上,好得他们乘来的车子也还在,那车夫是张玉朗素来熟识的,倒是可以放心,所以他们上了车子,才能开怀地谈着。
张玉朗道:“先说你这下午,有些什么收获吧。”
谭意哥叹了口气道:“没有,只跟她下了一局棋,盘弄了一阵乐器,讲了一阵闲话而已。她倒似乎对我很感兴趣,问了我不少,只是,这个女子很不简单,她的话虽多,却不惹人讨厌,知道适可而止……”
张玉朗道:“看样子你很喜欢她了?”
谭意哥道:“是的,就今天一个下午的盘桓而言,我的收获最大的在此,她教我如何去做一个可爱的女人,这个女子,若是没有其他的缺点,该多好。”
张玉朗笑道:“她是否有其他的缺点呢?”
谭意哥道:“我也谈起了杨大年的老婆,我说那是我一个远房表姐,听说她也常上这儿来。”
张玉朗忙问道:“她怎么说呢?”
谭意哥道:“她也没否认,只说杨大娘子是个很慷慨的施主,经常来听道。”
“听些什么道呢?她有没有说?”
谭意哥道:“没有!也许是交浅言深,没到那个程度吧,我发觉我这个身份选得不好,没法子进一步跟她攀上交情,问不出什么了。”
张玉朗一笑道:“我倒问出来了,是水月说的。”
谭意哥忙道:“是怎么回事呢?”
张玉朗沉吟了片刻,才在她耳边低说了几句,谭意哥不禁红了脸道:
-->>(第3/9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