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位玉骨冰心的侠女驱使操此业,实在是一项很残忍的事。”
楚平笑道:“大哥未见其人,已经先获其心了,先父与英帮主是素识,第一次到这里就是莫帮主带来的,也为了这句话踉莫帮主抬了半天的扛,结果舌辩虽然输了,诗姊却十分感激,认了先父作义父。”
龙千里道:“莫帮主怎么说呢?”
楚平道:“莫帮主的话很有力量,无人驳得倒,他说为人可以不慕荣利,不求富贵,却不可无所事事,天赋我生而又独加钟应,使事吾人有这么好的机会学I这一身武功,就应该为生民谋一番福利才不虚此生,高山隐居的高土固然操守清高,但如若一无所事,与草木同腐,则此人纵有经天纯地之才,也是个可诛的废物。”
龙千里笑笑道:“话虽不错只是太苛了!”
楚平道:“丐帮是墨子的信徒,奉就原是谨身节用,摩顶放踵以利天下,以天下为己任,用心是极其可钦的,这也是吾辈侠义道的精神,像大哥以前所创的八骏友盟,大家整年累月,来往奔波,抛头衔,洒热血,仗三尺剑,锄不平事,为的又是什么呢?”
龙千里道:“你可把我辩倒了,我本拙于言辩,自然说不过你,但我总以为行侠仗义也要量才为之,有些人适合有些人就不适合。”
楚平笑笑道:“没有一个人天生是适合于闯江湖的材料,只在各人际遇而已,所以对莫帮主的话,先父只有放弃了辩论,也因此结下今日之缘。否则我不会认上这么一义姊,现在也不会想到带大哥来了。”
侍茗与锄药两名小婢这时已经把二人请在屋中就着一张雕花的古几坐下,那几上有尺来高,宽约四尺,长为六尺见面的整块的原木,配上四枝雕龙的粗腿。
利用几面木理天然的花纹,配合了雕刻的技巧,而成了一幅汉宫春栽种图,仕女宫室人物花草翎毛风景山朋,莫不象形依势而设,鬼斧神工,虽是半由人作,半由天成,但看不出一点刀的痕迹,揉合自然,别具情趣。
龙千里一坐下来,就开始仔细地欣赏,大致都创览过后,才轻敲桌缘叫道:“好!”
楚平道:“好在什么地方?”
龙千里道:“布局好,构思好,技艺好,选才好,四美皆臻,真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楚平微笑道:“大哥可知道是谁人的作品!”
龙千里扣扣几面道:“这是铁心水沉于水底,至少也要有百年之外。才会使木质如此坚实,照书中笔意,似乎是唐代吴道子的笔意,但运刀之巧,唐时还未得其名,宋代才有二三名匠具此功力,因此我想是宋人的作品。”
楚平道:“宋时也还没有这么好的技艺博世,大哥该从本朝的人物去想。”
龙千里哦了一声,道:“本朝名家只有王明远一人,能为细巧之作,我家里藏着一串珊瑚串珠,就是远师手泽,珠共一百零八粒,到七一百零八尊罗汉像。眉目前港,莫不了了清楚,据说是他费了一年时光才刻成的,这幅书图虽有他的笔意,却不会是他刻的。”
“何以见得呢”?“因为我见过他,也救过他,他得罪了中的一名土豪,人家派遣厂一批爪牙,趁落单的时候要杀他,我恰好经过遇上了顺手救了他,他很感激。我在杀死那些爪牙时,有人认得我,叫出了我的名字,被他记在心中,过了一年多,他着人送来了那一串珠子,你大嫂爱如拱壁,我从来也不肯收人东西的,只有这串珠子,我们两都舍不得退还了,只好隆重地备了一份回仪托人带回去给他,那份回仪虽然报名贵,只能贴补他的珊贿材料而已,他的技艺却是无以计价的……”
“这还是没说明这张几面何以不是他的作品。”
“我问过那个送珠子的人,是他的一个徒弟,据说远师所作之件大不过举,因此我敢说这不是他的作品。”
楚平笑道:“大哥真不错,这的确不是他的原作,不过却是他的指点,由他口授技法,再由他的传人所作,费时半月,件成之日,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龙千里道:“半个月就完成了这一幅杰作,那可不大容易了”(小说家太吹牛了,半个月……???太夸张了!)楚平笑道:“半个月还只是间断而作,每天得暇时才操刀一戏,真要认真地干,三天就可以完成人”
龙千里道:“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了,一定又是薛姑娘的杰作。”
楚平坦笑不言,龙千里又道:‘习武的人从事雕刻比常人容易得多,因为脱力内劲都懂得如何控制运用,目力也超乎寻常,所以这具见面虽然不错,但在我的看法中,却不如门上的对联,那才是真正的功夫。”
楚千一笑道:“龙大哥这话倒真是涛姊的知音,她自己也这么说,所以这张矮见她仍是拿出来使用,没有珍什而藏,也不在乎磨损,我说太可惜,她还笑我笨,说我只配当个珠宝商人。”
龙千里笑道:“这话也不错,平兄弟,你玩珠宝是行家,但对于品古董还差一些,古董之所以名贵,不在其本身的价值而在其年代的久远,假如这具几刻竣后珍藏起来就不够珍贵了,必须要用,使书面磨损一部份,行起来才像是多年前的古物……”
楚乎想想道:“涛姊难道还想把它买掉成?’”
话才说完,门外有人接口道:“不错,兄弟,我正想把它交给你们如意坊经手,找个扬州的监商,把它给买出去,东西从我这儿出去就不值钱了。”
跟着人影一闪,一个白衣女郎掀帘而人,楚平与龙千里都站了起来,那女郎朝龙千里一望道:“龙大使不弃风尘,惠然至止,乃使蓬毕生辉!”
龙千里顿觉眼前一亮,这个女郎的确美,但只是美,一点都不艳,清丽淡雅,眉目如书,她的美是另一种钧昧,一种没有烟火气,不属于人间美。
拱了拱手,龙千里忙道:“龙某来得太冒昧。”
楚平笑道:“好了!好了!大哥,涛姊,你们都别客气行不行,大家揖来揖去,满口都是虚套有什么意思呢?”
薛小涛笑笑道:“这倒也是,无波小筑不是酬客之处,龙大伙也不是一般俗客,我们还是免了那一套吧,请坐。”
她落落大方地在矮儿的另一面盘膝坐下又笑道“我这儿很少有人来,所以连椅子都没响,委屈大伙席地而坐了,待茗你们怎么不倒茶?”
侍茗在门外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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