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带剑的客人较为恭敬,在利字号宾馆款待,至于较为有名的剑客,或是博学多才的学者,则又进一层,在亨字精舍中款待。”
“元亨利贞为易经乾卦四德,你们却用以分人的等级,倒也很有意思,元为万本之始,这无字号的餐馆,又该是什么样的身分才能接受待呢?”
“那可不是我们能做主了,元字精舍为贵宾所居,多半是主人自己迎迓进来的。”
“我是问他们的身分。”
“像是各国的使臣啊,城邑的主官啊!”
“原来是招待贵族国君的,朱羽的交游很广阔啊,居然名动公卿了。”
“这倒不是我夸张,我家主人虽是一介布衣,但势不在公卿之下,他既是无双的剑客,又是天下有数的大富商,家财亿兆,富可敌国,那些公侯将相登门,多半是有事相求,差一点的小城之主,小国之君,就算他们亲自来了,主人还不一定接见呢。”
“但是他把贵族列为第一等贵宾,可知也俗气得很。”
这汉子大概已经习惯于接待各种客人了,所以听了预让当面批评他的主人,也一点都不生气,笑笑道:“倒也不尽然,元字精舍共有四所,到现在为止,却只开放了两所。”
“那也已经很不错了,朱羽不过是有几个钱而已,只有一些没出居的没落贵族才会找他求助,那来多少贵族!”
“这倒不然,远处的使臣每月总有好几起,大国小国都有,他们来求告,也不完全是要钱的,有的是来求才,有的是来求我家主人代为运送物赀。”
“这就怪了,你家主人还管代运物赀?”
“主人本不管这些事,可是方今天下多乱,战事频起,最感缺乏的就是战马和武器,有些国家不产铜铁,他们要弓矛箭镞,就得向别国出钱去采买,买到之后,却无法安然地运回来,因为有些跟他们敌对的国家,心中感到畏惧不安,必然要设法加以破坏,抢劫或拦截,这时候,就会要拜托我家主人了。”
预让亟感兴趣地道:“那么你家主人就能安然保住么?”
汉子傲然地道:“不错,只要我家公子点了头,就没有问题。”
“一国之众竟比不上一人之力?”
“这也不能这么说,虽有一国之众,总不能把兵马开到别人的国境内去,我家公子却无此顾忌。再者,我家公子朋友多,到处都有熟人招呼帮忙,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家公子家中的能人好手也多,谁也不敢轻惹我们。”
预让一笑道:“我终于明白了,朱羽在这儿广建精舍以养士,原来是招人替他作打手,保镖赚钱的。”
这汉子,现在变得出奇的好脾气,预让对他的主人一再的不礼貌,他都没放在心上,仍是和气地解释道:“阁下这么想,是误会我家公子了。我家公子纯为敬重朋友而接纳四海英豪,虽然有时也请朋友办点事,但绝不勉强,完全是朋友们自愿的。”说着已经在一所华屋前停了下来,立即有两名华衣的女郎起前。汉子道:“亭字宾舍中的接待事宜是由这两位姑娘负责,左边这个叫大桃,那个是小桃。”
两个女郎都盈盈下拜。大桃首先含笑道:“欢迎客人光临,请客人随婢子来。”
预让微微迟疑了一下,跟着她向前走去。
小桃却问道:“客人的行李是否已经叫人搬进来了。”
预让道:“没有,我没有行李!”
小桃哦了一声,大桃立刻道:“妹妹你见识太陋了,像尊客这样的剑客,一剑随身,四海游侠,还带什么行李?”
“这个我知道,可是以前来的剑客们都是一身汗尘,没有这位客人身上干净,所以我想他或许有个衣包,常常换换衣服的。”
预让微笑道:“某家衣着虽常更换,却不耐洗浣,脏的换下就丢,好在男子布衣,购买方便,不必像贵族王侯所着的锦绣衣冠,必须要专为缝制。”
大桃一笑道:“客人说的是,这正是布衣傲王侯之处。”
这个女子很会待客,谈话很有技巧,既能迎合客人的意思,又十分得体。预让不禁笑道:“姑娘很会说话。”
大桃道:“这本是婢子的职司,婢子在此的工作是使每一位客人愉快,客人需要什么,都告诉婢子,婢子一定能使客人满意的。”
“不管我要什么,你都能使我满意?”
大桃道:“在本城,客人说得出的东西婢子都能奉上公子,这儿的东西,比城主府邸还要周全呢。”
预让道:“这我早就知道了,范城朱羽,富甲王侯。”
说着已经走到华厦门口,大桃撩起珠帘,作个肃客的手势。
预让见里面有十几个人正大据案饮食,每八人一席,另有很多侍女往来侍奉,他站在门口道:“这是那里了?”
大桃道:“餐厅,所有的客人都在这儿用餐,不过客人若是不喜欢热闹,要图个清净,也可以把所要的菜肴吩咐下来。婢子叫人送到客人的居室去用餐。”
“不!我不要什么东西。”
“已经用过餐了?”
“还没有,我不是来用餐的,我是来找朱羽的。”
“我家公子这时候多半也在进餐,客人有事找他,何妨等用餐之后呢?”
预让道:“恐怕你们都弄错了,以为我是登门求食的客人。”
大桃道:“客人器宇轩昂,自非求食之流,但不问客人的来意为何,总是要吃饭的对不对?
预让道:“不对,人虽是非吃饭不可,但有的饭却是不能糊里糊涂的吃,我并不是朱羽的朋友,也不是来找他攀交情的。”
“那也没什么差别。里面有三位客人是来找公子决斗的,但也住下三天了。”
“哦!来找朱羽决斗的人,也接受你们的招待?”
“县的,这没有什么稀奇,他们老远地找来,要跟公子比剑,公子答应了,却因为旅途劳顿,怕有失公平,公子请他们住下来,好好休息一阵,等他们的精神恢复了再行比斗,才算公平。”
预让微笑道:“他们也同意了?”
“他们先是不肯接受,说一个剑客,随时都可以决斗,任何原因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剑技……”
预让道:“凭这句话可见得他们的浅薄了,长途劳顿,绝对会影响体力以及剑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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