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罪。”曾九哆嗦着恨声道。
“这沈胜衣是何来路,咱们为什么找他?”王七这时也贴着曾九坐了下来。
“听说那小子是关内中原道上有名的人物,至于为什么要找他咱也不知道,上头吩咐,咱们只好照办!”
曾九冻得也将头包裹在皮袄里,道:“啊!真冷!”
“曾九,你想在这破庙里睡一觉,不怕醒来变成了冰棒?”王七见曾九将皮袄蒙头,以为他想睡。
从皮袄中露出脑袋,曾九毗牙道:“睡?你睡我也不敢睡,我不过是想暖暖身子罢了。”
说完又将头蒙在皮袄里。
王七也不再说话,两人倚坐在墙角,默然不语,王七双目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蹲伏在梁上的沈胜衣也不好受,风吹雪落,他也冻得浑身打抖,但当他知道两人是冲着他来的,他就极力忍耐着,现在他才知道,塞外的风雪之夜,原来如此寒冻刺骨,比想像中寒冷得多了。
寒夜中,人是越坐越觉寒冷,尤其是双脚。王七终于抵受不了双脚寒冻如麻的感觉,站起身,跳动着,看了一眼仍然蒙头倚坐的曾九一眼,道:“喂!曾九,咱们也该回去了,你别是睡着了吧?”
不见回应,王七弯腰俯身推着曾九肩头道:“老九!你——”
曾九突然从皮袄里露出头脸,朝王七咧嘴一笑道:“王七!你鬼叫什么,我哪曾睡,这种鬼天气,在这种鬼地方,睡得着才怪!”
语声一顿,站起身子,道:“咱们走吧!你不是说咱们该回去了吗?”说着一把拉了王七就朝破庙门口走去。
两人很快走出了庙门,朝镇上走去。
两人刚出庙门,蹲伏在梁上的沈胜衣动了。他轻捷地从屋瓦破漏处翻身上了破庙屋顶,王七与曾九两人已远在十多丈外,好在天黑雪白,他才跃落地上,迅捷地跟在两人身后,朝镇上如飞而去。
熊镇上。
一间静谧的屋子中,屋中一灯如豆。一桌数椅,余皆空无一物。
两个人俯坐桌前,从头到脚皆裹在厚厚的毛皮衣服中。
一个语声低沉地道:“事情就照老夫所说的办,明白了吗?好,若然有变立刻派人回报!”
另一人不停点头。
两人同时站起身,点头的人一口吹熄桌上灯光,屋内立时陷入一片黑暗,屋门随即无声地打开,一人闪身而出,朝内点点头,另一人立即出现在门外,两边屋角后立即闪出两人,站在第二个出屋人的身边,三人立即展动身形,朝镇外如飞掠去。
最先出屋的一人,望着三条人影消失在夜色茫茫的风雪中后,才反手带上门,加上锁,身形一闪,消失在镇上栉次鳞比的院落屋宇间。
熊北周大爷称雄塞外,独霸一方,白道领袖,黑道臣服。熊大爷俨然一方霸主。
熊家大院的大片基业,势力范围,能够屹立而不断地扩大,除了熊大爷本身武功、威望,善于经营,加上两位盟弟从旁协助外,可说全靠七十二骑的全力支持维护。
提起熊家七十二骑,塞外一带,可说无人不知,无人敢撄其锋锐。
七十二骑是熊大爷亲手训练出来,绝对效忠于熊大爷的一队死士。不但是熊大爷的统治工具,更是熊家大院势力的基础、柱石!
有人曾经说过,七十二骑等于熊大爷的右手,而他的两位盟弟,等于他的左手,如要动熊大爷的主意,必需先将七十二骑毁去,七十二骑一除,熊大爷就等于没了一条右臂,没了一条右臂的人,说什么也比双臂齐全的人好对付!
熊大爷对七十二骑素来很关心倚重,七十二骑也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不知为他办了多少事,击退了多少来侵犯的强敌,近十年间,简直没有人敢动一动七十二骑,敢轻捋虎须!
现在竟然有人敢动了。不但动了,而且是杀!一个不留地杀!
“雪豹”雷莽率着七十二骑,在风雪交加中,狂策坐下铁骑,翻扬起满天雪花,直朝驻马镇飞驰赶去。
七十二骑的副统领带着十骑先行,雷莽和七十二骑的老大——正统领李锷紧随其后,后面是五匹一排,总共六十匹马,十二排,正奔驰在一条林中雪道上。
风雪漫天,蔽人眼目,副统领陈群一马当先,身后如尖锥般地紧跟着十匹马——这是他们的队形,冲风踢雪,直往林外驰去。
林中树梢枝丫间,冰封雪堆,人在其中,如入雪林,陈群不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双目精光外露,左右扫视着冰雪堆积的林间树隙,因为这些地方最好埋伏!
换在往时,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连大小姐也敢掳了去,等于不将熊大爷放在眼中,还有七十二骑更不放在眼中,敢捋虎须!
他戒备着,留意着林中四周的动静,可说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可惜他忽略了一面——地上。
陈群一骑当先,眼看就要冲驰出林外,突地他骤觉胯下马一沉,跟着长嘶一声,心中刚倏然一惊,欲待应变!
但是,已经迟了,来不及了,天崩地塌一声暴响,连人带马跌落深坑!
马嘶鸣,天崩地裂一声响,跟在陈群身后飞驰的十骑同时一惊,马上十人心知中伏,忙勒缰止马,但马嘶声中已纷纷跌落陷坑中,只有最后二骑勉力在陷坑前勒骑人立而起,一带马头,转了方向。正想大叫示警,通知后来的李锷、雷莽,可是,李锷和雷莽带着六十骑已如旋风般卷到!
与此同时,陷坑中一阵动人心弦的马悲嘶,人惨叫!
陈群连人带马一头栽落陷坑中,心头一沉,但他毕竟身手了得:危急中疾忙甩镫离鞍,腾身拔起,想跃上坑沿,但他忘了还有后来十骑,如果只有他一骑跌落坑中,他有十成希望可以跃上坑沿。
只可惜他身躯刚拔起,已被纷纷冲跌落下的人马猛地一撞,真气一散,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摔落坑底,被坑底倒插的尖刀贯体而亡。
纷纷跌落坑中的人马,也被布满坑底的尖刀利刃破腹断肢,发出令人毛发悚然的惨叫!
九骑人马,瞬间伤亡殆尽!
连敌人的面也未见到一个,就全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侥幸没有跌落陷坑的两骑疾声对雷莽和李锷大叫道:“前面有埋伏——陷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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