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落不的时候,杜仙仙已将到家。
但毕竟仍未到家。
离家反正不远,暂时避一会好了。
杜仙仙心念一转,急步走前三丈,纵身掠上冲旁一户人家的檐下。
这不过片刻光景,长街的青石板已尽被雨点打湿。
雨势滂沱。
这场雨非独来得突然,而且也大得出奇。
檐前水滴如注,一条条水柱般,杜仙仙就像是给封在一道水晶帘之内。
不要是一下就几个时辰。
杜仙仙望着檐前滴水,不由叹了一口气。
一阵阵风实时吹至。
雨既大,风也急,飒然吹进檐下,杜仙仙忙闪到门角去。
也就那-那,她右边面颊突然感觉一凉,那种冰凉的感觉并且迅速下移,痕痕痒痒,就像是一条壁虎什么的,爬行在其上。
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伸手往右边面颊摸去。
摸着一抹水珠。
她抬头望去,屋檐有两处已洞穿,漏水的地方更就有七八处之多,水珠正不停下摘。
原来不过是水珠。
她总算放下心来。
怎么破烂成这样也不修补一下?
沉吟着,她的视线逐渐往下移。
非独屋檐,墙壁亦是破破烂烂,白垩大都已脱落,还穿了老大的一个洞。
从这个墙洞内望,是一个院子,野草丛生,风雨之下沙沙乱响,有若无数爬虫正在野草丛中乱窜,屋檐不有一块横匾,破烂不堪,上面的金漆尽剥落,要从这块横匾知道这个庄院属于何人所有的,根本就没有可能。
庄院大门上的朱漆不少亦剥落,下半截已经腐烂,半关着,看来好象随时都会倒下去。
毫无疑问,这幢庄院已经荒废多年。
杜仙仙眼珠子一转,不由自主又打了一个寒噤。
在她的记忆中,这幢庄院并不陌生。
很多年之前,她便已经知道附近有这幢庄院,而当时这幢庄院便已荒废。
她也曾听说,庄院的主人是一个退隐的镖师,一夜仇敌找到来,阖家上下,无一幸免。
庄院就因此空置,之后不时在闹鬼,所以始终都无人过问。
有人横死的地方,难免就会有闹鬼的传说,何况这幢庄院一家人尽遭惨杀?
那是否事实,杜仙仙并不清楚,也没有清楚的必要。
但平日走过,除非不在意,根本忘记了那回事,否则她都不会走近去更不会走上石阶。
她到底是一个女孩子。
现在却是在这幢庄院的石阶之上,大门之前,屋檐之下。
就是这么巧,哪里不好躲,偏偏躲到这儿来。
这个时候总不会有鬼出现的吧?
她一面安慰自己,一面移目再外望。
而不得更大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依呀”声响。
她慌忙回头望去。
庄院的一扇大门赫然正在缓缓从里面开启,那种“依呀”声响正是由这大门发出来。
杜仙仙不由睁大了眼睛,却看不见门后有人。
风虽然很大,但可以肯定,绝对吹不动这扇大门,就算真的吹得动,也绝对不会只吹开一扇。
那么,这扇大门怎会打开?
杜仙仙目不转睛,由心寒出来。
她正在奇怪,跟前一花,忽然就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好象从门后转出来,又好象从天而降,更好象传说中的鬼魅一样突然出现。
杜仙仙虽然目不转睛,以她目光的锐利,竟然不能说那个人到底是如何出现。
那个人一身黑袍垂地,双脚被黑袍完全遮盖,双手低垂,亦被长袖掩去,头上戴着一顶竹笠,低压眉际,整张脸都藏在竹笠之下。
他虽然站在那里,又好象并不存在,随时都会消散。
在他的周围,幽然飘浮着一团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彷佛存在,又彷佛并不存在的白气。
就因为这团白气,使他看起来蒙蒙——,飘飘忽忽,似幻还真。
杜仙仙不觉脱口一声:“谁?”
这一个“谁”字出口,她心中的寒意最少就重了一倍。
那个人一动也不动,发出了一下笑声。
听来好象是笑声,杜仙仙却有生以来,从来都没有听过那样的笑声。
但那一声给她的感觉,的确是感觉那个人正在笑。
她再问:“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不答,“笑”着呼道:“杜仙仙?”
语声比笑声更飘忽,更奇怪,完全就不像是人的语声。
最低限度,杜仙仙就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人声。
那-那她心中的惊讶,实在难以形容,他惊讶的盯着那个人,忍不住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那个人又“笑”了一下,道:“我无所不知,无处不至!”
杜仙仙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道:“这要我怎样回答你?”
杜仙仙道:“告诉我你的姓名!”
那个人道:“我根本就没有姓名。”
杜仙仙不相信的道:“怎会?”
那个人道:“我若是一个人,那么阿狗阿猫都有一个名字。”
一顿才接道:“可惜我不是人。”
杜仙仙尖声道:“你不是一个人!”
那个人道:“事实不是。”
杜仙仙道:“你说的却是人话。”
“这是因为要你明白。”
杜仙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个人两遍,道:“可是我看来看去,你还是像一个人。”
“是么?”那个人又一笑。
怪笑声中,他头上那个竹笠突然飞起来,飞入了他身后院子的乱草丛中。
竹笠不是一团圆圆的东西,有如一个人的头颅那么大,却里于一块黑市之中。
既然不是人,当然就是鬼的了。所以杜仙仙已准备看见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哪知道只是黑市紧里着的一团,反而感到意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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