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内一般烧的是煤炭,现在这一个还加上来自波斯的火油,一触即发,迅速燃烧起来。
金甲人与银甲人目睹火起,不再逗留,身子一弓,整个身子裹在布满尖刺的披风内,其他各部分迅速嵌合在一起,立时变成了金银两个布满了尖刺的圆球,往前疾滚了出去。
金银盔甲绝无疑问都有一定的重量,他们若是一步步移动,肯定不会快到哪里去,但这样子滚动,却是比奔马还要迅速,眨眼间便已去远。
燕十三在烧窑内听到金银甲人滚过地面的声响,就是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滚过,只知道那种东西在迅速去远,对他的生命没有威胁。
与此同时,他亦已发现他的生命已经非常危险,逐渐接近生死关头。
他听到了烈火燃烧的声响,也感觉到热力在逐渐增强。
以他的见识当然知道置身在一座烧的窑中,若是不及早离开,不难被活活烤熟,但是怎样离开?以他的见识,还是束手无策。
烧窑周围除了那边的拱门,全都是密封,拱门给堵上,出路便断绝。
在还未亮着火折子之前燕十三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到火折子亮着,一颗心便不由沉下去。
他目光四顾,身形拔起,一掌向窑壁上击去,窑壁应掌震动,传回来的是坚实的感觉,借势往上再拔起,向窑顶拍掌,感觉也一样。
到他落在地上,便感觉热力四方八面迫来,甚至连手中的火折子也变得灼热,然后就是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的身子一转再转,不由自主的往拱门那边移动,深深的吸一口缝隙透进来的清新空气,又倒退回去,往窑壁上敲动,只希望能够找到一处薄弱的地方,全力一击破壁而出。
每击动一下传来的都是绝望的感觉。
练青霞赶到烧窑的所在,金银甲人已经远去不见,她当然感觉不到方才燕十三感觉到的危机杀气,甚至于什么感觉也没有。
纵目四顾并无人踪,她方要高呼燕十三,纤纤、盈盈亦已双双赶到来,一眼瞥见,到口的话不由咽回去。
盈盈、纤纤也没有理会她,自顾往前走去,她呆了一会,不由移步跟上前。
以盈盈、纤纤对燕十三的熟识,应该知道燕十三走到什么地方去。
盈盈、纤纤似乎看出练青霞的心意,走不了多远,相顾一眼,停下脚步。
盈盈再左顾右盼一番才问:“纤纤,燕大哥不是说要到这附近一看究竟?”
“不会错的了,可是这么多烧窑,天晓得燕大哥跑进哪一个?”纤纤看看练青霞。“你我才两个人,不是官府的人多势众,要找起来可是不容易。”
盈盈道:“那我们放声大叫好了。”
纤纤摇头道:“我们可又不是大呼小喝惯的,声音又能有多大?”
练青霞又怎会听不出她们在说自己,到底忍不住,冷冷道:“这里只有我一个官府中人,我也不是你们所说的惯于大呼小喝。”
盈盈没有理会练青霞,自顾对纤纤道:“你看,人家耳朵这样尖,还要胡乱说话,就不怕给抓往官府里,吃些官府的厉害。”
纤纤一伸舌头,随即问:“不说也说了,以你看怎么是好?”
盈盈还未答话,练青霞已沉声道:“这不是斗嘴的时候,我只是担心燕十三会不会遇上危险?”
盈盈道:“燕大哥一身本领,运气一向都不错,无论遇上什么危险都会逢凶化吉的。”
纤纤接道:“正如方才,好像要被困在铁网里的了,我们不是及时赶到。”
盈盈又道:“即使我们赶不及,也只是麻烦一点,要脱身有什么困难?”
练青霞看着她们。“你们一点也不担心?”
盈盈、纤纤若无其事的东张西望,不再理会练青霞。
“难道你们不觉得有些不妥?”练青霞有些悔的,语气也重起来。
纤纤只追问:“盈盈,你是否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妥?”
盈盈大摇其头。“我的感觉可没有那么敏锐,你怎么了?”
练青霞冷截。“你们不合作,我也不勉强,除非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地方,否则燕十三一定在附近,但竟然不现身跟我们招呼,是必有什么……”
“也许他耳朵也很敏锐,听到我们的说话,赶快躲了起来。”盈盈话是跟纤纤说。
“可不是,燕大哥从来就不知道官府中人那么厉害。”纤纤活出口,倏的抬手掩上嘴巴。“不好,又说错话了。”
练青霞听着心头冒火,却又说不过她们,一跺脚,掠上了其中一座烧窑上。
那些烧窑大都是那么高,她立在那个烧窑上,也一样不能够看清楚整个地方。
盈盈、纤纤相继掠上另一个烧窑,张目四顾,也是一样看不到什么,张口方要叫,看看练青霞,不由又闭上嘴,“燕大哥”三个字到了咽喉又咽回去。
练青霞也是,闷哼一声,身形再展开,掠向另一个烧窑。
她们若是放声大叫,燕十三不难会听到回应,那她们亦不难听到,循声找到燕十三的所在。
以盈盈、纤纤双剑的锐利,要将窑壁破开,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现在她们这样一个个烧窑找下去,即使找到燕十三的所在,表面也未必看得出来。
对烧窑她们到底懂得不多,封闭那个烧窑的那三面墙壁也未必会引起她们的怀疑,那三面墙壁到底不是随便可以移动的东西。
烧窑内的热力,这时候已到了一般人难以忍受的程度,燕十三也只是好一点,他已经找遍整个烧窑,非独生路,连生机也找不到。
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拱门那边缝隙透进来的空气也变得稀薄。
燕十三正感到绝望,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转身望去,只见那边的地面缓缓隆起来,同时龟裂,冒出了一个头发疏落,接近半秃,相貌有些滑稽的小老头儿。
“舒服极了——”小老头伸一个懒腰,半坐起来,一身泥土纷落。
燕十三看得怔在那里,小老头儿目光接落在他面上,也有些奇怪的问道:“小伙子,是哪一个告诉你,用这种方法疗伤的?”
燕十三如梦初醒,不禁脱口道:“疗伤?”
小老头儿接问:“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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