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难过,生老病死,人所不免,就留在老夫这儿,先养好伤势再说。”
云飞扬方待拜谢,吕望已又道:“老夫与你外公情同手足,你也就千万不要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好了。”想了想,失笑道:“老夫也是老昏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贤侄怎样称呼。”
“晚辈云飞扬……”
“哦,贤侄也姓云……”
“晚辈从母姓。”云飞扬苦笑。
吕望鉴貌辨色,知道其中必有苦衷,并没有追问下去,转身吩咐下人,道:“阿福快赶去请上官大夫到来,阿昌──”吕望接着吩咐收拾东厢书房,给云飞扬居住,他退隐之前,身居高位,难免也会做一些不太对得住良心的事情,年逾花甲膝下犹虚,总以为就是报应,所以退隐之后,乐善好施,希望积些阴德,就是没有那重关系,也一样会收留云飞扬,给他地方休养,现在知道是故人之后,当然更是爱护有加了……云飞扬也就在吕家住下来,这时候他已经发觉经脉尽断,真气不能够提聚,四肢软弱无力,一身武功再也不能够施展。
这在他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可是他虽然难过,并未因此而失去生念。
只是这种生活虽然舒适,与他在武当山做杂役不可同日而语,在他却过得并不快乐。
马停在客栈门前,管中流滚鞍跃下,自有店小二上前来。
那正是云飞扬投宿的客栈,管中流当然并不是去找云飞扬,对于这个人他虽然刻骨铭心,却没有刻意去打探云飞扬的下落。因为这还不是时候,他败在云飞扬剑下两次,已实在足够了。
他也不是无意经过,是有目的而来,目的却不是这个镇,乃是赤砂坪。
“往赤砂坪怎样走?”才坐下,管中流就忙向店小二打听。
“由这里西行约莫二十里。”店小二的神态有些异样,只因为赤砂坪寸草不生,周围十里,全无人烟。
管中流也没有再问什么。
接连经过几次的挫折,他已经改变了很多,最低限度在吃东西那方面已很随便,不再像以前那样,先要七宝、六安将椅桌拭抹干净,然后搬出自己那一套名贵的餐具来。
这种改变在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只有这样他才能适应眼前环境。
赤砂坪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一望无际,都是砂土,夜间森寒,日间却酷热如火,连鸡蛋也可以烤熟。
好象这种地方,当然不能住人。
正是正午,烈日当空。
赤砂坪之前的杂木林子之外,站立着五个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清一色黄布长衫,敞开胸膛,手抱雁翎刀。
那种雁翎刀与一般的不大一样,有经验的江湖朋友不难分辨得出,这其实是彭家的五虎断门刀。
抱刀的五个人也正就是彭家五虎,他们显然在等人,但肯定不是等管中流,看见管中流走来,都露出诧异之色。
那片杂木林子并不大,枝叶也并不茂盛,可是在赤砂坪来说,却已是最舒服的一处所在。
五虎都是站在树影下,眼中有的就只是诧异之色,并没有敌意。
他们与管中流也总算是朋友。
不待管中流走到,他们已迎上前,彭金虎试探着道:“管兄,这么巧。”
管中流对五虎倒也客气,抱拳道:“小弟是专诚来找五位的。”一顿,又道:“小弟到过彭家庄,却说五位到这儿来了……”
五虎大感诧异,彭金虎目露警戒之色,忙问道:“到底什么事?”
管中流道:“小弟前此曾听说五位到过回疆,想向五位打听一下到回疆的路线,又应该配备些什么东西?”
彭金虎诧异地道:“管兄怎么要到回疆去?”
管中流道:“峨嵋惨遭灭门之祸,小弟只有到回疆暂避一时,顺带寻访一个失落在回疆的长辈,看如何重整门户!”
“原来如此!”彭金虎笑道:“这也简单,此间事了,我们就替管兄拟一份详细的地图。”
“有劳之处,小弟……”
“自己兄弟,何必客气?”彭金虎笑着接道:“管兄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
管中流亦自笑道:“既然如此,小弟就多谢也不说了。”一停,转而问道:“听说,五位是约了人在此决斗。”
“不错!”彭金虎仰首向天,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管中流有点奇怪地道:“怎么约在这种地方。”
“这是对方的主意。”
“却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斗胆挑战贤昆仲?”
“我们也不甚清楚,对方杀了我们三个弟子,与战书同时送来。”彭金虎目光一转,道:“管兄也来得正是时候,一会说不定要借助管兄一臂之力。”
“言重了。”管中流应道:“彭家乃中原正义之家,小弟又焉能袖手旁观,不过五位一身武功,五虎断门刀法更是刀法之中精品,哪里用得到小弟那几下三脚猫的本领。”
这番话入耳,彭家五虎无不诧异,几乎以为是认错了别人当作管中流,在他们的印象中,管中流绝不是这样谦虚的人,他们却也立即联想到那是峨嵋派覆亡的影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管中流那番话也无疑受用得很,彭家五虎顿生好感。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远传来了一阵歌声,那是女孩子的歌声,非常之悦耳动听,他们却转不懂唱的是什么。
“是回族的歌曲!”彭金虎细听之下,面色就凝重起来。
管中流亦奇怪,脱口问道:“怎么会往这里听到回族的歌曲?”
彭铁虎插口道:“大哥不是说,我们被杀的那三个弟子形状怪异,极有可能是死在回族的武功手法之下!”
彭金虎无言点头。
管中流心头一动,道:“贤昆仲莫非开罪了回族的什么人?”
彭金虎没有作声,只是-起眼睛,向歌声来处望去。
歌声是由赤砂坪那边传来的。
烈日之下,赤砂坪的砂土彷佛已经被烤熟,冒出缕缕白烟,一切看来都有些飘忽,有些怪异。
一个回族装束的女孩子,一面漫声歌唱,一面向这边走来,白烟中看来犹如仙子凌波。
她的面上蒙着面纱,只露出眼睛以上一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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