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被崔北海的举动吓呆了。
崔北海盯着她,缓缓退开,“飒”地倒在一张椅子之上,面色纸一样苍白。
窗外却已暗黑,夜色浓如泼墨,长夜漫漫,如何待得到晓?
三月初四,漫漫长夜终于逝去。
崔北海清晨起来,眼中布满了红丝。
这一夜,他没有半刻好睡,几乎是睁着眼一直到天明。
平日这个时候他大都犹在梦中,即使已醒来,他也会留在床上。
因为床上除了他,还有易竹君。
现在易竹君仍在床上,他却已无法在床上躺下去。
对于易竹君他已心存恐惧。
他一夜不睡,就是担心在他睡着的时候,易竹君又变成吸血蛾,伸出长长的舌头,刺吸他的血。
他伸了一个懒腰,一振精神,缓步走到衣柜前面。
这三年以来,几乎每一天都是他自己来取衣服穿著。
因为他不想易竹君太辛苦,今天更不例外。
他双手一落一分,拉开了衣柜的两扇门。
衣柜一打开,他就看到了八只眼晴!
血光闪动的眼睛,血红的眼睛。
“霎霎霎”一阵异响,八只吸血蛾在柜门打开的-那,飞蝗般从柜中扑出来,扑向崔北海的面庞。
血红的吸管要刺在崔北海的面上!
崔北海“哗”的一声怪叫,惊翻在地上。
熟睡中的易竹君给这一声怪叫惊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她惊顾跌翻地上的崔北海,急问道:“发生了什么?”
崔北海嘶声道:“发生了什么,你难道没有看见那些蛾?吸血蛾!”
易竹君张目四顾,道:“哪里有什么吸血蛾?”
崔北海“飒”的从地上跳起身,瞪着满布血线的眼晴,搜遍整个房间。
的确没有蛾,一只都没有。
衣柜中飞出的八只吸血蛾这瞬间已不知去踪!
四面的窗户也还未开启,这八只吸血蛾莫非又是魔鬼般消失?
崔北海手扶衣柜看看衣柜,又看看易竹君,身子簌簌地,不住发抖。
大清早吸血蛾就出现,这到底是预告,还是恐吓?
三月初一吸血蛾只出现一只,三月初二是两只,三月初三是四只,至今日三月初四,却已是八只!每一个吸血蛾的出现恰好是前一日的一倍!
今日是八只,明天吸血蛾若是出现,应该就是十六只了。
除非这全都是巧合,否则这种吸血蛾只怕就真是妖魔的化身!
要不是妖魔的化身,又岂会懂得二的一倍就是四,四的一倍就是八?
三月初五,夜,夜风透窗,灯摇影动。
银灯似如变成了走马灯,一簇吸血蛾环绕着银灯“霎霎”飞舞。
崔北海没有动,他静坐床沿,数着那一簇吸血蛾。
十六只,崔北海由心寒了出来。
他偷偷地望了易竹君一眼,易竹君坐在床内,也在望着那银灯。
他霍地正眼望着易竹君,问道:“你望着那灯干什么?”
易竹君一怔,幽幽道:“我看见你老是望着那盏灯,心里觉得很奇怪,所以也看看。”
崔北海“哦”了一声,接问道:“你看到什么?”
易竹君道:“一盏银灯。”
崔北海冷冷地说道:“就只是一盏银灯?”
易竹君点头。
崔北海转问道:“灯光是不是不住地在闪动?”
易竹君道:“没有这种事。”
崔北海又问道:“你有没有听到霎霎的声响?”
易竹君道:“没有。”
崔北海哑声道:“你难道真的没有看见十六只吸血蛾,环绕着那盏灯不停地飞舞。”
易竹君摇头,道:“真的没有。”
崔北海惨笑声道:“你说谎,你骗我。”
易竹君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
崔北海呆呆地道:“我待你有何不好,你为什么这样待我?”
易竹君只有叹气。
崔北海呆呆地站起身子,缓步走向那盏银灯。
未等他走到,十六只吸血蛾已通透,只见一个碧绿的轮廓,旋即就消失。
崔北海毫不动容,他早就知道必然又是这种结果。
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在他眼前发生,他惨笑,也只有惨笑。
三月初六,夜,夜已深。风禁铃索清如语,月迫纱窗薄似烟。
崔北海卧在床上,心情很宁静。
这六天以来,只有今天他觉得比较好过。
因为整整一天,吸血蛾都没有在他的眼前出现。
迷朦的月色带着种说不出的美丽。
他望着这美丽的月色,心头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
他转过半身,望着睡在他身旁的易竹君。
易竹君已入睡,熟睡。
月色淡薄,他虽然看不真易竹君迷人的睡态,却可以想象得到。
他与易竹君已是三年夫妻,已不下千次看到易竹君妩媚的睡姿,美丽的胴体。
何况他现在还可以听得到易竹君轻微的呼吸声响,轻淡的肉体芳香。
易竹君的肉体,充满诱惑,就连那呼吸声现在听来,也份外撩人。
崔北海实在忍不住了。
他的手从被底下伸过去,就碰到了易竹君的手。
易竹君的手滑如凝脂,却亦如凝脂一样清冷,仿佛易竹君体内的血液己经凝结,已经冰结。
这对于崔北海来说反而是一种刺激。
强烈的刺激!他的咽喉变得干燥,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他支起身子,手顺臂而上,到了易竹君的肩膀,就转往下移,移向易竹君的胸膛。
易竹君的胸膛正在微妙地上下起伏。
虽然看得不大清楚,崔北海已心荡神旌。
他的气息更急促,手伸得更下,轻轻地揉着易竹君的胸脯!
他的手才一揉就停下,一脸的奇怪。
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那一揉,他的手竟摸到三只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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