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滴下来,滴湿了她的胸膛。
她毫不在意,一屁股在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道:“小欣,你也来一口!”
她的语声不知何故已变的嘶哑。
小欣也觉察了,道:“你的咽喉怎样了?”
水观音给她一问,亦已有所觉,道:“怎么我的咽喉好像火烧着一样?”
她忽然一怔,道:“眼也似乎已开始变化,难道三个月不喝这美人酒,酒量就大减?还是这瓶美人酒,我酿烈了?小欣,你尝尝是不是?”她将那瓶美人酒,递向小欣。
那瓶美人酒却没有递出去。
那刹那之间,她忽然发觉自己竟有心无力。
也就在那刹那,她看见小欣的脸竟青了。
她脱口问道:“小欣,你……你看见什么?”
小欣一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水观音的脸庞,听见这样问,睑更青,吃吃地应道:“你……你的脸……”
水观音心头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急问道:“我的脸又怎样了?”
小欣道:“你的睑正在发紫……”
水观音一惊而起,道:“什么?”她不等小欣回答,冲向放在窗旁的妆台。
妆台上有一面大铜镜。
镜面磨的光而亮。
在铜镜之上,水观音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脸庞。
她立时一声怪叫!
小欣并没有说谎,她的脸庞的确在发紫!
“叮当”的一声,那瓶美人酒从水观音的手中跌下,碎裂在地上!
碧绿色的美人酒,打湿了老大一块地面。
酒中竟有白烟冒起来。
水观音都看在眼内。
她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古刹中,唐十三饮下混入火蜈蚣血的美人酒,毒发身亡的情景。
她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酒中有毒!”她尖叫,反扑往床那边。
她并没有忘记在床头的一个暗格内,收藏着当年她在唐十三身上搜出来的两瓶解毒丸。
“砰”一声,她整个人仆倒在床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爬起来又连随倒下去。
“小欣!”她嘶声大叫。
小欣没有走过来。
她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水观音嘶声尖叫道:“小欣,你你好狠……”
小欣慌忙摇手道:“不关我事……”
水观音道:“你……你过来……”
小欣颤抖着走过去,走得很慢。
她的两条腿事实已软了。
水观音颤声催促着道:“快……快过来替我……替我打开床头……床头的哪个暗格……”
小欣道:“是……”
她的两条腿却不听话。
水观音连声催促地道:“快……快……快……”
小欣好容易走到床边,道:“暗格在哪里……”
水观音喘着气,道:“在……在……在……”
她一连说了三个“在”,都无法继续下去。
小欣急问道:“在哪里?”
水观音半身猛的一仰,口张开,并没有回答小欣。
她拚命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突然说出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火……火蜈蚣的血……血……毒血……天”
她嘶声大叫一声“天”,整个身子突从床上弓起来!
一弓就收缩,她整个身子倒翻,硬摔在床前地上!
前后也不过片刻,她的脸已弯成紫黑色,七孔竟有血水流出来!
紫黑色的血水!
小欣只看的心胆俱丧,大叫“救命”,狂奔了出去。
水观音并没有再叫住小欣。
她无疑已经毒发身亡!
好厉害的毒药!
火蜈蚣!火蜈蚣的血!
她毒发的情形与唐十三一样,难道在她喝的那瓶美人酒内竟渗入了火蜈蚣的毒血?
火蜈蚣是“美公子”玉无瑕所养的毒虫。
玉无瑕与唐十三死在那古刹之后,全都落在水观音的手中。
这世间莫非还有第二个,养下那种火蜈蚣的人?
那个人莫非就是金满楼?
酒是他送来的。
是不是就是他在那瓶美人酒之中渗入火蜈蚣的毒血?
他到底那里来的火蜈蚣毒血?
他为什么这样做?
天!
水观音三年前以一瓶混入了火蜈蚣毒血的美人酒毒杀唐十三,三年后的今日,亦是死在混入了火蜈蚣毒血的一瓶美人酒之下。
这难道就是天意。
扬州城的总捕头叫石球。
他人如其名,真的球一样。
当然并不是一个石球,是肉球。
他用刀,据讲,学的是彭家五虎断门刀。
刀下据讲并不含糊。
他今年已经三十六岁,受职扬州城总捕头已经七年。
七年来他虽然没有破过大案,小案却已经破过不少。
事实这七年以来,扬州城内外也没有大案发生。
他有两个得力助手。
北彪跟了他六年,林雄亦已跟了他五年之久。
北彪用一双飞蜂钩,林雄用一支天门棍,两人的武功,据讲并不在他之下。
水观音的死讯传到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刚好都在衙门之内。
一听到,石球几乎弹上了半天。
他跟水观音,据讲也是好朋友。
所以难怪他这样紧张。
他一跃跃到入了来向他禀告的那个官差面前,大声喝问道:“什么?你说谁死了?”
石球好像仍然没有听清楚,道:“美人楼的水观音?”
那个公差道:“扬州城之内只有这一个水观音。”
石球双手捧着头,道:“天,这样的一个美人,好好的怎么让她死了。”
他双手忽又放下,追问道:“她死在什么地方?”
那个公差道:“美人楼。”
石球道:“美人楼什么地方?”
“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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