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阮玉娇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子,由此可知这个僧人本来就是打算不让她看见自己的面目。
阮玉娇细心观察这个僧人,一面猜测他的身份,一面筹思与他交谈的言词。
忽听那个僧人道:“贫僧特地背向姑娘而坐,目的自然是不想与姑娘见面,亦不想与姑娘说话。”
阮玉娇道:“是法师自家先开口,却怪不得奴家。”
僧人道:“假如姑娘一定要瞧看贫僧真面目的话,贫僧只有一条路可走。”
阮玉娇讶道:“奴家没有说定要看法师的真面目呀,不过既然法师这样说,奴家大为好奇,倒是想知道法师将怎样应付?”
僧人道:“贫僧只好走为上着,尽力躲避姑娘。”
阮玉娇失笑道:“如果我紧追不舍呢?”
僧人道:“姑娘自身尚且难保,如何又以此法加诸他人之身。”
阮玉娇大吃一惊,间道:“法师究竟是谁?”
僧人道:“贫憎是谁,都不关重要,只要不是鬼影子就行啦!”
阮玉娇道:”唉,法师如果不说这一句,奴家真会以为你就是鬼影子了只不知法师知不知道鬼影子的来历么?”
僧人道:“贫僧当然晓得,他亦识得贫憎,困是之故,他说什么也不敢人寺一步。”
阮玉娇又惊讶又迷惑,问道:”然则奴家若是托庇于座下,岂不是就可以躲过那鬼影子么?”
僧人道:“这却不然,鬼影子平生的轻功绝技独步武林,再就是他这等鬼影缠身般的邪门功夫和韧力,曾使无数商人最后挫败折服。姑娘除非在敝寺躲一辈子,不然的话,你几时出去,他总能等到那个时候,哪怕是十年,都是一样。”
阮玉娇道:“此人有这等韧力?听听就够骇人了,既然鬼影子畏惧法师,法师何不大发慈悲,干脆把他赶走?”
那僧人摇头道:“这一点恕贫僧无能为力。”
阮玉娇想了一阵,才道:“法师与奴家说这一番话,有何用意。”
僧人道:“贫僧打算奉告姑娘,这个鬼影子既是惹上了,便不用费事奔逃,最好能够面对面与他解决问题。”
阮玉娇道:“我没有法子跟他说话呀!”
僧人道:”但你总得想个法子啊,是不是?”
阮玉娇叹一口气,道:“我正打算屈服,遵照他的嘱咐行事。”
僧人马上问道:“他要怎样?”
阮玉娇道:“法师既不能相助,甚至连见面也不肯,我的事说了亦是无用。”
僧人沉吟一下道:“贫僧如是给你见上一面,你肯说么?”
阮玉娇道:“肯,当然肯啦!”
那憎人迅即回过头来,在长明灯之下,虽然马上就别回头,但阮玉娇已瞧得分明。
阮玉娇讶然失色,一只手按住胸口,违违喘气,半天尚未平复。
那憎人道:“姑娘如此震惊,倒像是看见了鬼魂一般。”
阮玉娇歇了一下,才道:“法师不就是已经死于非命的戒刀头陀么?”
那憎人应道:“正是贫憎。”
阮玉娇道:“你既已死去,如何又能复生?”
戒刀头陀道:“姑娘说得好笑,自古以来,哪有人死能够复生的?”
阮玉娇道:“可是那一次你明明死在朱一涛的掌下呀?”
戒刀头陀道:“贫僧与朱一涛汞瞩至交,他怎会加害于我?”
阮玉娇恍然道:“原来你们做戏给我瞧的。”
戒刀头陀道:“那倒不然,不过这件事已成陈迹,无须多留唇舌。”
阮玉娇迷惑不已,呆了一阵,又问道:“法师你面上何故有一条刀疤?”
戒刀头陀道:“贫僧看见朱大侠面上之疤,颇有道理,是以也作邯郸学步,也来这么一记。”
阮玉娇美眸转眼,把前尘旧事回想一遍,突然心中大悟,一片澄明。
她微微一笑道:“唉,无怪头陀会关心我了,敢情你曾是朱一涛的化身。与我有过好多夜同会共枕的恩情。”
戒刀头陀道:“不论事实如何,你记着设法与鬼影子摊牌,不可作摆脱他盯梢之想。”
阮玉娇却不搭这个话题,道:“现在一切都豁然贯通了,正因你做了朱一涛的替身,朱一涛方能分身去做其他之事,而且朱一涛居然一反常态,老是不肯占有我。”
戒刀头陀回转身,与她面面相嘘。
阮玉娇一面凝视着他,一面又道:“你乃是四佛之一,当然不肯轻彼色戒。我一直想不通的正是朱一涛为何不动我这一点,现在完全明白啦!”
戒刀头陀道:“你明白了也好,咱们可以改变话题了吧?”
阮玉娇见他虽是一副和尚装束,可是他的样子,不但不似从前所见那么枯橱琢黑,而且还隐隐透出英气以及蓬勃的生机。她感到一阵亲切,撤娇地道:“不,现在还不要提那讨厌的鬼影子。”
戒刀头陀道:“咱们不谈鬼影子也可以,谈谈朱一涛大侠如何?”
他生怕这个曾与他同床并枕过不只一夜的娇媚少女,再往男女之间的话题上缠谈不体。
由于他们之间关系不同泛泛,而她又是那么迷人的尤物,再让她毫无顾忌地谈下去,连戒刀头陀这等道行之人,也恐怕会吃不消。
果然他一提起朱一涛,阮玉娇马上欣然道:“好,他在哪儿?”
戒刀头陀道:“贫憎如何得知?你问得太奇怪啦!”
阮玉娇道:“你曾是他的拍档同伙,则就算晓得他的下落,并不为奇。”
戒刀头陀道:“贫憎自从辞别姑娘你之后,迄今多日,与外间消息隔绝,朱大侠的行踪以及所作所为,一无所悉,是以还打算从姑娘口中探听呢!”
阮玉娇道:“他回来过,跟我在一起过了一夜,然后就像烟雾一般,无影无踪了。”
戒刀头陀颔首道:“朱大侠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人异士,正如幽人独往来,渺孤鸿影。”
阮玉娇同意地点点头,同时注视着他,美丽的双眸,凝定不动。
她好像瞧得十分出神,又好像从对方面上看见了什么奇怪物事似的,神态甚是古怪。
戒刀头陀间道:“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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