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尺,霎时神态威猛之极。伸出大手,迎面抓去。
双方五六尺的距离,在他好像飓尺而已,箕张的五指居然伸到银老狼面前。银老狼大吼一声,双手忽拍忽听,幻出无数黑色掌影。万家愁手掌稳定前进,看来根本没有闪避拆解,但奇怪的是银老狼一双黑手舞得虽急,却碰不到敌人手掌。
万家愁掌势忽然一推,啪的一声,银老狼终于以双掌封住门户,但身子却踉跄连退六七步之多。双方的武功造诣显然还有一段距离,万家愁的万妙神手神奇绝世,若不是身负内伤,神功只能用上几成的话,这个照面就要了银老狼性命了。右边坡上的竹林内闪出三条人影,当中的一个在阳光之下,相距不远,竟然模模糊糊难辨面目。
但右边的一个五句老者,面孔瘦削冷酷。左边的道装高会女子、面圆眼圆,却美艳如花。都看得很清楚。
三大魔使一齐出现了,宋香身为魔使之一,可不敢打退堂鼓。
必要时她也不能不出手的。万家愁对她的处境十分明白,亦不曾妄想要她公然倒戈帮忙自己。当中的人必是幻变魔使范光明,他的面孔能随别人心意变幻,那么瞧不瞧他都是一样……左方山坡上的竹林忽然也走出几道人影,首先是一声佛号,清澈慈祥,弥漫全谷。接着一声清啸,从远远的山腰传来,修忽间啸声已到了谷中,霎时啸声远远上了另一个山头。
没有人需要用眼睛追查究竟,这是天下七大高手中以轻功独步天下的万柳散人张安世。三大魔使都凛然停步,目光穿越过山谷,停在对面的山坡上。
那儿一共有六个人,少林寺的圆音大师,武当山的林虚舟真人.昆仑剑客陆天行,铁胆包啸风,峨嵋钟天垢,清丽如仙的华山李玉真。张安世则不知隐身何处,但以他的轻功来说,虽在远处山林之内,其实不啻站在一起。
圆音大师祥和的声音飘过山谷。“久仰三大使者威名了,贵教向来不理人间俗事,今日何以破例出山?”三大魔使对望一眼。
这个老不死的和尚明知故问,好不虚伪!但怎么办呢?情势摆得很分明,我们不出手他们也不干预。宋香点点头,轻声道:“忍辱负重,徐图良策。”
范光明皱皱眉头,闻中闻也道:“对,咱们犯得上么?”范光明勉强地点头同意。
至于他的勉强是真是假,别人就无从知道了。万家愁突然长啸一声,巨手一落,抓住了银老狼右手腕,哆哆一声,银老狼转身便跑,快逾飘风,万家愁手一伸,长达七八尺,抓住银老狼一头乱发,向下一压,很老狼惨噪一声,那么高大的身子,硬生生扁塌下去……万家愁叹一口气,面色变得很苍白。先向宋香望了一眼,接着向圆音大师一边边拱拱手。
李玉真清脆的声音道:“飞猿施主,扬夫子在庄内等你。”
其实上房内已找不到杨夫子和阮云台的踪影,只有阮莹莹坐在榻上,背部垫着棉被。另一张床上,沈君玉伸伸懒腰,离开了那张床。
阮莹莹比他回醒得早,见了沈君玉打坐,不敢惊动,独自陷入沉思中。
看这布置,父亲又不见影踪,显然他把难题交回我手中。
沈君玉回醒后,一定要问那句话无疑,我怎生回答他呢?阮莹莹不由得皱起柳眉,暗暗叫苦。沈君王向她点点头,喂了一声。“你怎么啦?伤势有没有大碍?”阮莹莹摇摇头道:
“没事,父亲放心走开,必定没有大碍。”
沈君玉泛起一个冷笑。
“姨丈向来算计得很准,对不对?”声音带着嘲讽意味。
“我急着要问你一个问题……”
阮莹莹微笑一下,心却是苦的。来啦,这是无可避免的问题。
但君玉啊,我求求你,给我力量,只要你告诉我一声,你没有我就活不下去。我……我为了这缘故,非得一辈子跟着你不可。
我求求你,告诉我……她心中哀叫的声音,沈君玉一点听不见,他心中充满了炉忌、愤怒。所以不能用心灵的耳朵聆听。
沈君玉慎重地渡到正对面,目光凝视着她:“告诉我,你要我还是要他。”
每个字清清楚楚,斩钉截铁。
阮莹莹眼中涌出晶亮的泪珠,像苍白色花朵上的露水。
他竟然听不到我的哀求,唉,为什么呢?你怎能听不见,……
“我……我不知道……”
她轻轻说,但忽然勇敢地直视着沈君王,坚定地道:“君玉,我真的不知道!”
沈君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但咬咬牙忍住了,也把一腔溃泪忍住没流出来,“好吧,等有一天,你想通了,我们再说吧……”
他转回身子,向房门行去。阮莹莹的泪珠一颗颗进下来。君玉啊,你这样子便离我而去么?
你不要我,我……沈君玉忽然停步,回头深深瞧她一眼。
强烈的自尊心使他决然掉转头,一步跨出门口……同样的情形会不会发生在万家愁身上呢?阮莹莹一边抹泪,一面惶惑地想。
万家愁也是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他们都是铁挣挣的汉子,永不肯低头。
但我恨铁铮铮的汉子,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他需要我呢?
万家愁注视她很久,一时已忘了自己的不舒服。那可恶的内伤,总有一天不是我赶走了你,就是你要了我的命。
不过这都不关重要,吴立玲到底有什么决定呢?仍然是不知道么?
阮莹莹抬起头,一点不讶异万家愁的出现。
她眼色温柔如水,但也含有绝望的味道,“你还是要问那一句话么?”
万家愁轻轻四一声,道:“你不必说了,我用不着听第二遍。再见了,芷玲,我……我会很想念你……”
他大步走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就在那一瞬间,他清晰地听到了阮莹莹的哭声。
她显然在竭力压抑着自己,因此叫人听了就更觉悲凉。
万家愁的脚下稍有滞顿,可他没有停下来。
他明知身后的阮莹莹就是过去与他朝夕相对的吴芷玲,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将这两个人在自己的心目中重合起来。
人世间的许多事是需要时间来解决的,任何企图缩短时间差距的行为,都是徒劳的。现在无论是阮莹莹还是他自己,都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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