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按或拍,或孤或扣,却没有一招是平推直撞的。
接着演练那彩凤身法和脚法,虽有矫矢翔动之势,却没有帮助跳得更高或更远的奇招绝式。
返魂叟瞧完了茫然吁一口大气,道:“对呀,有什么用处?这可想不通了。”
万家愁从头再演练一遍,他随手施展,甚是流畅紧密,生像是操演多年滚瓜烂熟了。
邝真真忽道:“如果要到黄泉之下才找得到福田,我可不去。”
大家又陷入无穷尽的迷惑中,返魂叟厉无双不久便走了。
万家愁邝真真等到中午吃过“捞饭”。
万家愁道:“我们趁魔教的人现下都睡午觉,再到排云崖瞧瞧邝真真被逃走之事挑起兴趣,很想知道究竟能不能逃出这冥天宫,当下跳起身,连声赞好。
两人迅即出发,万家愁心中真不懂那邝真真何以先前表示不愿逃走,现下却兴致勃勃。
女人的心思最易变,这话他不知几时听人讲过,果然不错,至少邝真真正是如此!
他们一路上小心疾行,且喜不曾碰到冥天宫之人。
早上听返魂叟提过,这一条通路向来不禁出入,故此无人把守。
二来此道斜抄各殿堂居室侧边而过,平时罕得有人假道。
所以他们安然通过,并不奇怪。
排云崖崖上天风劲急,天色一片蔚蓝。
崖下那苍茫无底的谷壑,还有绵绵的山峦,使人更感到崖高摩天,实是难以上落。
万家愁深深呼吸几口,这清新又略觉稀薄的空气,熟悉之极。
他胸中一阵激动,很想引吭仰天长啸一声。
这是从前在猴群生活时宣泄情绪的方法。
但现下都不能这样做,只好强自抑制了。
邝真真道:“那墨龙彩凤两套武功,我瞧不出有什么用处……哼,摔下去不变成肉酱才怪。对了,那时候真正是到了黄泉,不过那边有没有福田我却不知道了。”
万家愁想了一下,两套武功的确没法子用得上。
但他也不想离开,这儿站得很舒服,凛冽的山风使人头脑清醒,胸襟大畅。
邝真真一手抓住万家愁手拿,身子斜斜探出崖活,向下面张望。
迷茫中只见崖底的树木岩石都像极小的玩具,如果有人在下面,那一定跟蚂蚁般大小。
邝真真也感到阵阵头晕目眩,身子好像想飞坠出去似的,急忙缩了回来。
万家愁忽然轻声道:“不好,有人要出来了。”
邝真真吃一惊,道:“这便如何是好?”
两人环顾四下,这崖上虽有十余丈方圆平坦地面,但上下都是峭壁,四周也没有洞穴或树木山三等物可供躲藏。
万家愁奔到左方,伸头出崖外查看一下,把手叫邝真真过来,道:“底下有个凹入的浅洞,我们且躲一躲。”
那个凹洞邝真真也瞧过,只不过是峭壁上一个数尺长的浅洼,就算爬得下去,也不能停留藏身。
万家愁所以选择这边,原因是这片平崖正面突出,故此在正崖边向下看,目光不能转弯望见左边崖下的凹洞。
邝真真摇摇头,两只手心都冒出冷汗,道:“这怎么行?要是掉下去……”
她说到这里,连脚板心也出冷汗了。
万家愁笑一下,他自小在高山峻岭,亘古森林生长,习惯了在高处行动,这片峭壁虽高,却不在他心中发生影响。
他涌身一下子就跳下去,邝真真急急用手掩掩嘴巴,这才没有尖叫出声。
只见万家愁一只手抓住崖边,吊住全身。
一眨眼间他连抓住崖边的手也缩下去不见了。
邝真真忙俯趴地上,伸出头去。
只见万家愁的头就在底下两三尺处伸出望上来,身子则隐没在洼洞内。
邝真真登时出了一身冷汗,显然万家愁是靠双手双腿分别撑住覆碗形的凹壁,使身子不坠下去。若在离地数尺的地方,身怀武功之人绝对不难办到。可是百余文高的峭壁,心理上的压力使得不困难之事也变得困难无比。
她不敢呱呱叫的,还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真有本事,但下面风太大了……”
万家愁道:“快下来,魔教的人转眼就出现了,快点!”
邝真真哪敢学他“跳”下去,道:“不要紧,魔教的人我可以应付他。”’万家愁道:“你想打草惊蛇?如果来的是魔使长老,你应付得了?”
邝真真想起莫长者以及魔它弟子对付诗者们的残忍残酷手段,头皮一阵发麻。
但那究竟是以后的事,目前要往下跳,实在太使人惊心动魄了。
万家愁居然还伸出一只手,又道:“来,抓住我的手跳下来就得啦……,,邝真真脑中泛现一个人从百丈悬崖飞坠的景象,不觉得掌心足心又沁出大量的冷汗。
万家愁这时可就发觉她面青唇白的样子,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害怕,这也难怪,若是常人,连伸头出崖向下望也办不到呢。
他作最后的努力,道:“你怕什么?其实我抱着你,安全得很,来吧……”
邝真真从他的声音中感到某种力量,心中忽然惭愧起来。
倘若愿意跟万家愁在那潮湿阴暗的洞窟过一辈子;为的是怕失去了他。
则何以不能和他一齐跌个粉身碎骨?
她情绪冲动地突然翻出崖外,万家愁猿臂一伸,把她稳稳抱住。
邝真真不敢向下面看,先打量一下万家愁处身之所,瞧他是如何稳住身形法,这一瞧之下,又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万家愁身子微作弓形,贴位微凹的洞壁,两脚一手分别贴撑覆碗边缘,但这个碗形凹洞太浅了,以致看起来实在很难着力。
只要有一只手或一只脚打滑了,那就非得掉下去不可。
这种险状百出的躲藏,倒不如豁出去跟魔教之人周旋。
邝真真这个想法却说不出来,现在只好听天由命,挨得一刻便是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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