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房、赖二人已攻了将近百招之多,岭南派五人依旧稳如磐石,无隙可乘。
赖、房二人内力深厚,气脉悠长,越战越勇,招数发出之际,劲道只有加强而没有丝毫衰退之象。
铁柱宫的另外五人,每见赖,房有佳作妙招之时,都大声喝彩助威,如此又战了一百招左右,他们一则已厌于再喝彩,二则赖、房二人奇招已尽,没有什么可以喝彩的,于是全场只有拳风、掌力以及兵器劈风之声。
虽是如此,赖、房二人仍然一派凌厉攻势,局面毫无改变。
赵岳枫瞧了这老大一阵工夫,已知难分胜败,除非是请得武阳公御驾亲征,否则谁也破不了这联防之术,当下大是放心,提起包袱,悄悄跃出土坑。
他向西南方奔去,走出数里,斗然问停住脚步,内心情绪甚是紧张。
在他身后左面的树下,站着一个女子,荆钗布裙,甚是朴素,然而这等村家装束,却掩不住她的灵秀美丽。
她早就移开目光,不瞧赵岳枫的背影,赵岳枫惶乱地想道:“我要不要跟她打个招呼?
想来我过去跟她道别,她决计不会使我难堪……”
转念又想道:“这可也说不定,她恨极了我娶了梁珍姐那等女人,故此给我一个难看也未可知……”
这两个想法,来来去去,总难遽下决定,因此呆站了不少时候。
文开华表面上不瞧他,但心中却没有片刻不是想着有关他的问题,这时大觉奇怪,忖道:“他原本是个磊落光明之人,怎的如今变得如此古怪?他不走也就罢了,却何故不转回身躯?难道还想我去求他?先去跟他说话不成?”
想到此时,不禁忿然,旋即又消了气,暗想:“我只当是个死人,不加理睬就是,管他做出什么古怪之态?”
不过她双眼却不由得回到他的背上,这背影对她是如此熟悉亲切,因此忍抑埋藏起来的哀伤,又悄悄泛起心头……赵岳枫陡然转回身子,说道:“在下猜想文姑娘一定会给我一个难看……”
文开华几乎想笑,无奈满腹辛酸过于浓重,以致无法笑得出来。
她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找来?”
赵岳枫叹口气,道:“在下实是难以忘记姑娘往日的恩情,今日此刻大概已成永诀,所以……所以须得向姑娘恭敬辞别!”
文开华心中一阵酸痛,但故意更加冰冷的道:“简直答非所问,你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赵岳枫抗声道:“决计不是答非所问,正因在下感到姑娘对我恩重如山,此生万难报答,所以拼着碰一鼻子灰,也要道别辞行。唉!碰个钉子比起别的事算得什么……”
文开华直向肚中吞咽泪水,极力装出讥讽的笑容,道:“奇哉怪也,赵大侠几时学得这么佳妙的口才?料想苏秦复生也不过如是……”
她干涩地笑一声,又道:“但你这一套留起来向别人使用吧,我听着只当你神智不清或是梦中吃语而已!”
赵岳枫瞪大双眼,满面痛苦的表情,他这时一句话也说不出,但觉心中堵塞得万分难过。
文开华别转头,伸手到头上诈作折技,借机暗暗用衣袖拭去忍不住的泪水。
然后又回头望他,淡淡道:“我瞧在俞大姊的面上,特地回转来,要把破他们联防之法,告诉他们,我瞧说给你听,也是一样。”
赵岳枫说道:“他们正在对付房仲,赖珞二人,大概要拼到明日才能结束,我……”文开华迅快接口道:“不用说啦,我晓得你现下决不肯为我做任何事情,算了,我自家去告诉他们!”
赵岳枫几次想辩白并无此心,都被她拦住,暗想她处处误会,实是无从辩起,于是郁郁地嗟喟一声,转身走开。
可是他并不曾走远,只是转到树后,隔断了双方的目光,便站住脚,不时从枝叶隙缝中,偷看她的动静。
文开华自然晓得他在树后,对于他此时的举动,甚感奇怪,想了许久,还推测不出,忍不住大声问道:“你不是说要走了么?怎的又不走了?”
赵岳枫沉吟一会儿,才道:“在下只是暂时不想走!”他显然不是说真话。文开华更为奇怪,忖道:“他从来都坦荡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今日大改常态,真是教人莫测高深……”
她越是猜不出,就越是好奇,眼珠一转,几个念头掠过心中。但她都一一放弃,只因她深知赵岳枫此人若是决意不说的话,任教如何威迫都不中用。
她踌躇再三,忍不住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此时两人相隔只有尺许,简直是呼吸相闻,彼此都嗅到熟悉的气味。
赵岳枫被她的举动震撼得心头狂澜排空,突然间展开双臂,文开华茫茫然投入他怀中,已忘了自家为何走到他面前。
两人紧紧搂做一块,赵岳枫喃喃道:“我莫非在做梦?唉,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竟是多么的需要你!那一段日子,我几乎发狂了……”
文开华听他说出如此深情的话,更加迷醉。在他怀中扭来扭去,恨不得与他融化成一体。他们以前夜夜同裳共枕,都不曾像今日如此刺激热辣,两人的体温同时升高,心跳加速。
赵岳枫已不是以前那个佰懂无知的粗鲁男子,他的手自然而然的落在文开华娇躯上峰峦起伏之处,两个人的情焰欲火,熊熊烈烈地燃烧起来……在最后关头之时,文开华惊醒了,恢复大部分理智,她极力思想赵岳枫的可恨可鄙,因此,她已经能够容容易易就推开赵岳枫。
但世事就是如此奇妙,人心便是这般难测。文开华明明控制得住她的感情,也不是没有气力推开赵岳枫,然而,她偏偏没有一点抗拒,心中自嘲自怜地想道:“算啦,反正我已经不会看上别人,此生除了他之外,再不许有第二个人碰触,既是如此,推开他又如何?”
她遗憾地闭上双眼,渐忘了这件事,而再度迷醉在他的坏中……霎时间云散雨停,巫山梦醒,两人整理好衣裳,仍然相偎相倚地坐在树下。
文开华一派温婉娇态,无限柔情,把别后之事絮絮告诉赵岳枫,赵岳枫只是聆听,不敢把自家之事说出,原来他晓得文开华眼下虽是无限温柔,可是一旦提起那梁珍姐,她可能拂袖而去,故此不敢触及这话题。
文开华终于把自家之事讲完,便问道:“你呢?你的经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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