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住黑黝黝的洞口,手中乌木钩子故意弄出声响。
眨眼工夫,水势似乎升高了一点,同时好像有暗涌在底下激荡。
任野老在数丈之外,似乎也发觉有异,举手一扬,一块石子横飞而至,击在一块突出水面的石上,发出清脆一响。
赵岳枫连忙全神戒备,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盯住那个石洞。整个水潭都似乎被一种潜力影响,一向平静的潭面上突然微现波浪。
赵岳枫眼看水势上升,这刻已升高到膝盖,心中不禁微凛。
又过了片刻工夫,突然脚下的潭水回荡冲卷,赵岳枫几乎站不住脚。
就在此时,石洞中两点金光闪现,接着呼地一响,水花激溅中,一道黑影挟着强烈风声,向赵岳枫身上撞到。
在这瞬息之间,赵岳枫已看出这道黑影,乃是一个形状如蛇的斗大头颅,阔口大张,露出上下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向他噬到。
他念头也来不及转,手中乌木钩子已向那水蜃嘴巴戳去。
双方动作都是快逾闪电,眼看这一钩定必戳入水蜃大嘴之内。
谁知乌木钩到处,忽然错开一点,贴住那水蜃嘴边滑过。
赵岳枫心中一凛,上半身倏然向左侧弯开,右手丢了乌木钩子,电急抓去。
这一招正是十三手生死擒拿中的手法,身躯才弯,右手已发,配合得神妙无比。那水蜃颔下短角已落在赵岳枫五指之中,此时头颅一摇,似是要把赵岳枫甩开。
赵岳枫练了许久功夫,单是那双膝以上身躯转动的身法就费去他大半时间。这刻身躯迅快向水蜃挣甩的方向倒去,几乎比水蜃摇甩之势还要快些。同时五指运足内力,颇着水蜃头颅去势猛然力按。
那水蜃被他顺势一按,无法抗拒,被他推得仰头向天。
任野老趁机已跃落赵岳枫身边,发出一声朗笑,道:“这孽畜到底也入彀啦!”
那水蜃听到任野老的声音,似是知道不妙,立刻用力向下深拉。
赵岳枫早已有备,运力紧紧抓牢那支短角,但觉这水蜃的气力大得异乎寻常,几乎抵受不住。
任野老站在赵岳枫身边,却没有出手帮忙。
过了一阵,那通灵水蜃头颅又因播甩之势,猛然向两边剧烈摆动。
赵岳枫以内家武学中借势及借力的诀窍,不论它向哪一边摇甩,总是抢先一点,反借对方势道力量,把那头大头颅推按住,看起来倒像是他在推摇那通灵水蜃的头颅似的。
任野老忽然叫道:“赵老弟,这家伙锐气已失,开始要斗长力,一味向下沉拖,你可将四肢之力调匀,单用一手一足之力,轮流调换,便可获得休息的机会。”
果然那通灵水蜃开始向下用力拖拉,赵岳枫起先可不敢只用半边身子的力量与它对抗。
但过了一阵,发觉那通灵水蜃拖拉之力强而不猛,便稍稍放心,暗暗调勾真力,将重心侧移到右边。
任野老闲散地走到岸上,找些野果吃了,便在草地上睡觉。
到了下午,太阳炙热烤晒,赵岳枫一身冒出汗气,但仍然抓紧通灵水蜃的短角,丝毫不肯放松。
他换手之时甚是小心,幸而那通灵水蜃似乎心眼很死,决定与对方斗长力之后,就不再施用猛劲。
到了傍晚,赵岳枫仍然精神奕奕,稳立如山。
任野老拿了一些野果,送到他的嘴中,一面道:“老弟相持一日,仍然未曾露出丝毫乏力之象,内功造诣之佳,已出乎我意料之外……”
赵岳枫不敢开口分心,只点点头,算是歉谢。
任野老道:“你如果想考验一下自己的功力,不妨再斗下去,等到不支之时,喊叫一声,我就出手助你,此意你如不反对,就点点头。”
赵岳枫思忖一阵,便点点头。
那通灵水蜃虽然下拖之力并不急猛,但沉重如山,一直保持那么巨大的拉力,使人不敢放松丝毫。
这一夜在赵岳枫的感觉,可真是漫漫长夜,觉得老是过不完。他宁可永远是黑夜,因为晚上寒冷,他用力时便不觉得辛苦。日间太阳晒炙之下,实在难当,等如多了一重负担。
任野老并非一直守在旁边,到清晨时才出现,赵岳枫迅快地偷眼瞧看一下,见到任野老在岸边搬拾了许多石头,砌成一个巨大的炉灶。
过了许久,他转眼看时,只见那石炉侧边已堆满了干柴。
赵岳枫心中好生不解,暗忖这位任老丈砌了一个石炉,还搬了许多干柴来,莫非等这通灵水蜃被擒之后,用以烹煮不成?
那通灵水蜃斗大的头颅向天仰起,像水盆般巨大的嘴巴紧紧闭住,它的颈子和头一样的粗,因此除了身上没有鳞甲以外,极似一条巨蟒。
它的身躯在黑夜时发出暗蓝色的光芒,白天则是灰白色,此刻只有数尺露出在水面之上,是以瞧不出它尾部长得怎样。
朝阳一现,那通灵水蜃的眼睛便闭住,嘴角不时冒出凉沁沁的水,遍洒头颅的颈干。
赵岳枫倒愿意它喷出的水洒向自己身上,但那水蜃似是晓得对方也怕太阳烤炙,故此口中冒出的水,一点也不曾溅到对方身上。
到了中午时分,赵岳枫热得浑身冒汗,不得不运足内功,调行真气,一面抗热,一面紧紧抵住水蜃拖拉之力。
忽然听到熊熊火声,偷眼一觑,只见任野老已生起旺热的火,在那个石炉上,他用一片石头,弄成铁釜的形状,架在火上。
那石釜并不巨大,是以一看而知如果用来烹煮这条通灵水蜃,决不够用。
因此,赵岳枫又恍然而悟,心想任野老一定等到适当时机来临之时,设法斫下通灵水蜃的头颅烹煮,或者这条水蜃功效全在头部,所以剩下的身躯不必取用……
任野老在石釜中放了许多草药,然后用一方石板盖住石釜,便一直加火燃烧。
好不容易熬到黄昏,赵岳枫己感到有点疲乏。尤其最要命的是那通灵水蜃拖拉之力一直那么强大,使他感到好像永远无法取胜,心中时时泛起沮丧之感。这种感觉,在苦热难耐之时,最是厉害,使他好几次几乎要松手放弃这一场无休无止的苦斗。
傍晚时渐渐凉快,他一再运功行气,居然恢复了不少精神气力。
这时连他自己也觉得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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