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的人直到这时,才稍为有点反应,微生骚动,那男子惨叫之声,随著石头落下而发出,不绝于耳。
大概惨叫十四五声,这才渐渐低弱,终于不闻声响。但那个丈夫还拿著石头猛砸,状类疯狂。其他的人也渐渐骚动起来,都发出奇怪的叫闹,宛如一群野兽。
薛陵居然悟出这一群裸著身体的男女,乃是被鲜血和惨叫之声所刺激,生出了反应。
不久,全场六七十人都闹了起来,男的佝偻著身子,互相斗殴,女的则各自乱扭乱叫,使人有如置身在一大群疯子当中一般,足以使正常之人,也变疯子。
薛陵赶紧运功收摄心神,这才使自己冷静如常。却见那个拿石头砸死对头的丈夫,这刻已躺在石地上,动也不动,竟是已昏沉睡著了。
在石屋那边的小孩子也发出尖厉的狂叫,闹成一片。石路上旋即出现了四个赤身大汉,每人挑著两只大桶,健步如飞地奔来。这四名赤身大汉一共是八只大桶,都把扁担压弯,可见得水桶甚是沉重。他们奔入石地,放下水桶,望著这一片混乱的情形,都放声狂笑不已。
忽然有人大叫道:“水……水………”
顿时间七八十人都先后叫喊著:“水………水……并且停止了互殴,女的停止了扭滚,个个竭力高叫。”水………水………“之声,响成一片,叫得人心烦意乱。那四名赤身大汉齐齐退开,其中一个引吭叫道:“这儿有的水,来吧!”
那七八十名裸体男女,都蜂拥而去,拚命挤向水桶。
顿时又乱成一片。
薛陵但觉喉干口渴,心中想现身出去,抢几口水喝。
他当然不致于失去控制,甚且还发现那名赤身大汉,遍体如雨,一个个都直舔嘴唇,大有干渴欲饮之意。
不过他们面上又露出畏怖之色,反而退得更远。
薛陵暗自点头,忖道。
“是了,这八大桶清水必定大有古怪,想那万孽法师既以药物之道称绝天下,这些清水之中,一定混搀著奇异的药物。那四名大汉都知道内情,因此虽然十分干渴,也不敢饮用。
这时许多对男女都饮过清水,安静下来,各自回去晒太阳,不久,都恢复了秩序,仍然是一对对的散卧各处。这么一来,这一大群人当中,就有一个女子变成单独无伴。但见那四名赤身大汉,匆匆忙忙的挑起水桶,走向那四排石屋,把桶内清水给那些孩子们饮用。他们把水桶放下,齐齐回身走向那个满面血迹的男子,其中两个突然迅即抬起尸体,急步向石路奔去。剩下的两人,楞了一下,四道目光,落在静卧地上的女人身上。他们一直喘气和舔著咀唇,那是自从众人争水以来,便即如此。显然他们都因酷热而十分干渴,加上众人争饮,使他们也强烈的想饮水。他们虽然已自制不去饮水,但喉中干渴更甚。薛陵见他们都望著地上那个单独的女人,面露犹疑畏怯之色,甚感奇怪,正在转念猜想其中原故。忽听其中一个大漠干涩地道:“喂,老李,咱们合力把这妞抬回去交差吧………”
老李应道:“这个自然,但黄老三你可得当心点,千万别昏了头,胡作乱为。”
黄老三喘气道:“我还好,你觉得怎样了?”
老李也喘著气道:“俺还支持得住。”
薛陵听了他的对话,全然弄不明白他们话中的含意。不过他很快就懂得了,只因老李和黄老三一同伸手抬起那个裸妇之时,老李突然怪叫一声,猛然夺过那裸妇,向石屋那边奔去。
黄老三追了几步,一交跌倒,爬起身时,老李已奔入屋内,不见影迹。
黄老三用力地甩甩头,似是想使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软弱无力地站起身,蹒跚行去。
薛陵十分小心地注视著,只见黄老三一踏上石路,顿时腰肢也挺得直了,全身似乎也恢复了不少气力,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不久,老李和那裸妇出来,他已佝偻著身躯,双目神光散乱,与她走到石地上,便挨著躺下。
石地上数十对裸体男女,都入了梦乡一般,无声无息。
此时那个老李也和其余的男人一样,毫无分别。假如薛陵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幕,必定以为老李早就是这群狂人之一。
他恍然地想道:“敢情黄老三和老李都知道必须抑制饮水和女色的欲念,所以他们要抬走那裸女之时,都互相警惕。但老李终于忍熬不住,自陷死地。他之所以忍熬不住,必是与这片石场上的酷热有关。这一点可从黄老三一踏上石路就恢复气力的情形看出来。”
薛陵但觉自己似乎已不是在人世上,而是置身在一个奇异狂乱的国度中。他暗自忖道:
“假如老李他们早就晓得有这等危险,何以肯潜入这片石场,让那酷热之气侵袭?啊,对了,一定是有人发布命令,他们不敢不遵从………”
他警惕地四下查看,但见那条石路蜿蜒而去的那一边,十余丈远有一片斜坡,灌木密布。
假如有人停身在坡上,果然不必费力就可以见到这石场中的情形。虽然不能看得十分细微真切,但既然早就晓得这些狂人们变乱的情况,自然不必近观,即可知道将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发布命令的人,只须见到有人起身挑逗别人的妻子或伴侣,便下令准备送水。至于老李等四人是如何挑选出来担任这趟差事的?薛陵当然无法凭空臆测,必须设法查看明白,方能得知内情。
他本想到石场上亲身体验一下,但又怕被隐身斜坡上的主持者看见。
当下相度地势,看准了隐蔽身形的地点,先行后退了七八丈,这才绕道向石路那边掩去。
他不慌不忙的慢慢向前淌,因为目下最重要的是不可惊动对方,免得万孽法师有了准备。
他沿著斜坡往上移动,不久,已到了高处,但见一条石路的尽头,乃是在坡顶一间宽大石屋前面。
这间石屋甚是高敞,四面都开著窗户,一望而知比底下石场上凉快十倍。
不过又可从屋内许多赤身大汉这一点看出仍然酷热得很。只不过未达到使人昏乱的情况而已。
薛陵远远望入屋内,只见里面少说也有二十多名赤身大汉,人人只在胯间扎著一条青布,掩著私处就算数。
这些人个个彪悍健捷,动作间甚是爆燥粗鲁,这原是炎热中处得久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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