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羽飞大大街小巷转了数圈,又转回雷府而来。
他趁着天黑,翻过雷府高墙,四下略一顾盼,就绕过第二进房舍,向一处有灯光的厅堂潜行过去。
时刻快近子时,因此偌大的一座雷府,就仅那一间厅堂透出烛光,显然里边的人还未就寝。
赵羽飞刚刚找到一处可以俯视厅内的屋檐,那雷府总管袁通已由一名家丁打着灯笼引领而来。
袁通脚步匆匆,三步并两步地来到厅外,排阔直进,赵羽飞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待袁通进入花厅,他使移至厅外屋角的雕花窗口,利用雕花之间的空隙,向里面窥视。
首先映入赵羽飞眼帘的是袁通的背影,只见袁通正在指手划脚地向一名躺在软椅上的七旬老者讲话,好像在报告一件极重要的事情。
坐在老者之旁的一人,态度甚是恭敬,赵羽飞借着摇久不定的烛光,仔细一瞧,赫然竟是陶森。
赵羽飞忖道:“如果座中的老者是雷府主人雷远声的话,那么陶森何以对他如此恭敬?”
前面说过,雷远声在镇江一带,虽属前辈人物,他的武功及名望,在这方圆三百里内,几乎无人不晓。但在武林中,像雷远声这种人物,还不够资格开宗立派,或与一流高手相比。
而陶森出身武林奇人江湖浪客乐一申门下,武功高强,应属第一流高手,却对武林二流角色的雷远声执礼如此之恭,此中必有原因。
如果说陶森是个敬贤尊老之人,则他此刻对雷老爷子的态度,还算合理。
赵羽飞很清楚陶森的为人,不仅心胸狭窄,阴险奸诈,同时也是个目无余子、傲慢自大的家伙,这种人只知弱肉强食,哪懂得尊老敬贤?
因此,赵羽飞很注意那躺在软椅的老者。
只见他白发如霜,虽然两眼微闭,但偶尔开阖之间,却含有无比威猛,令人望而生畏。
袁通讲了大约一顿饭工夫,那老者嗯嗯呐啊的应着,赵羽飞虽然竖耳欲所,惟相隔距离不算近,同时袁通又是压着嗓子轻声细语,因此赵羽飞总是无法所出所以然来。
袁通一口气将事情讲完,恭手肃立一旁。
那老者张开微阖的眼晴,道:“如此甚好,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千万不能急!”
他讲话时中气十足,声音很亮,根本不像是受过伤的人,是以在墙外的赵羽飞句句都能听到。
陶森接着道:“骆公如此安排,会不会引起姓赵的怀疑?”
赵羽飞一听便晓得事情转到他的身上了,是以凝神细听。
那姓骆的老者,呵呵笑道:“本座不惜降尊纤贵,冒充雷远声,难道说没有目的?”
陶森恭声道:“是!骆公秉承主上之意,凡事由您老人家裁夺,必不会差错,只是……”
那姓骆的老者已有点不耐烦,道:“你怕本座会把过错推在你身上,是不是?”
陶森慌忙道:“骆公误会了,晚辈只是觉得那姓赵的不是个易与之辈。”
骆姓老者冷哼一声,道:“本座混迹江湖数十年,你的师父乐一申算起来辈份还差我一大截,若非主上有意栽培你们师徒两人,今天你敢同本座平起平坐?”
陶森忙整衣肃立,躬身道:“晚辈该死!”
骆姓老者挥挥手,道:“算啦!算啦!反正你现在仍未列入本教门墙,算不上是本座弟子,本座也懒得管你。”
陶森惶恐万分,道:“骆公差矣!晚辈……”
那姓骆的老者不等他说下去,插口道:“好了,好了!你好好表现,免得辜负主上一番提携,只要你立下功劳,本座就容你入教。”
陶森转忧为喜,道:“谢骆公!”
老者歇了一会儿,才道:“袁通!”
一直不敢开口的雷府总管袁通,忙应道:“属下在!”
那骆姓老者又闭上双眼,道:“外面的事你要多费心,千万不可露出马脚,否则唯你是问!”
袁通惊然道:“敬领法谕!”
那老者躺在软椅上,爱理不理地又向陶森及袁通两人说活,但由于声音低了许多,赵羽飞没法再听到什么。
他知道再呆下去已无用处,因此悄悄沿着横梁,再由木柱下到实地,然后蹑行离开那花厅,飞奔向雷府后进客房而去。
赵羽飞一面运起轻功飞跃,一面忖道:“想不到一夕之间,竟发生了那么多出人意料之外的变故,看来雷远声已遭不测,那么他的两个儿子,及寄居黄叶寺的女儿雷芙蓉,是不是也已遭不幸?”
他心中有一连串还未找到解答的问题,比方说,那姓骆的老者是何人物?被他称为“主上”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人到镇江来有何目的?陶森勾搭文公柏于先,却又与那骆姓老者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是抱着什么企图?
目前赵羽飞可理解的是;陶森和文公柏之间,貌合神离,一旦利益冲突,即使不火并,也会散伙。
而骆姓老者口中的“主上”,才是陶森的幕后主持,以陶森的才智武功来推断,主持陶森的背后势力,必然相当庞大,不会比文公柏的背后势力差。
万一这两股势力合在一起,那么,其势力必然骇人。
赵羽飞继续忖道:“这两股黑道势力,假使利益一致,目标相同,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新集团之事,并非不可能。”
他凝思一会,心道:“所幸我发觉得早,否则若将注意力集中在文公柏那伙人身上,必被陶森乘虚而入,届时可真要措手不及。”
于是,赵羽飞决定改弦更张,一面运用少林派之弟子,调查上述那两股黑道新势力的来龙去脉,一面设法阻止他们联手。
他觉得事情紧迫,忙赶到石头所住的那间雷府客房。
两三个起落之后,赵羽飞远远便看到石头抱膝坐在他所住的房子之外,将头埋在两膝之间,大概己睡熟了。
他轻轻走到石头之前,将他推醒。
石头果然正睡得很甜,赵羽飞连摇数下,方将他摇醒。
石头自梦中醒来,有点迷迷糊糊,揉着惺松双眼,抬头仰望。
这一瞧,吓得石头睡意全消,霍地跃起,正要大声喝叫,赵羽飞迅速掩住他的大嘴,道:“石头,是我!”
石头转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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