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一块儿,连说话也觉得别扭。”
沈雁飞抓住机会,立刻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话?现在他听不到了。”说着,把头凑过去,见她含笑不语,便亲亲她的面颊,鼻中又嗅到那阵古怪的香味。
他道:“你们女人身上总有香味。”说时已跨出船外。
顾聪已打发了船家银子,故此他一直走上岸去,吴小琴跟上来,勾住他的手臂,就像挂在其上似的走着。
沈雁飞继续道:“每一个身上的香味都不相同。”
吴小琴玉面微微作色,松开手默然而走,到沈雁飞偏头去瞧她之时,她已回复冷漠的神色。
他皱眉道:“我最怕看见你这种神态,每次当我看见,心里就觉得和你宛如隔着千万重山岭似的。”
她缄默着,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沈雁飞何等聪明,忽然笑道:“啊,你恼我也得说话呀,别的女人不会像你这个样子的。”
吴小琴微哼了一声,仍然不答腔。
沈雁飞看看前面的顾聪,料他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便又笑道:“别的女人总会想办法把心中不高兴的事表露出来。”
她在牙缝里进出一句话:“你对女人懂得很多嘛!”
沈雁飞道:“不敢,不敢,你终于也说话了,为什么呢?”
吴小琴明知他后来连提两次女人怎样怎样,意在激她,但没法子忍得住,故此酸溜溜地说了一句,现在反正开了口,也就无妨破戒。她努力冷静地想了一下,便叹口气道:“你这玩笑开不得,我……唉!”
沈雁飞等了半晌,仍听不到下文,便催她道:“你怎么样?告诉我呀?”
她又把身躯挂在他臂上,两个人轻松地走上斜坡路,看来虽甚悠闲,但速度甚快。
“我想我真的该离开你了,因为你不了解我的,即使你能了解也将对事情无能为力。”
他听了显得有点茫然,摇头道:“你别跟我打哑谈几,我告诉你,我生平从没有对任何人真心诚意地爱过,我还以为自己此生永远会这样继续下去……是的,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促,但我知道你会明白我在内心里是多么孤独寂寞……”
他的话声中充满了感情,眼光投向天际的远山云雾。
“我对你的感情,你当也能明白,但你老是设法回避,现在我只要知道一点,便是你为何要避开我?你嫌我身世畸零?嫌我出身不正?”
他一口气说下去,显得激动异常,竟没有法子控制。这平生第一次的真情流露,委实不容易,但一旦说出了口,却又如江水冲堤,横肆而流。
吴小琴伸出玉手,掩住他的嘴巴,无言地脉脉地注视着他。
两人眼光一触,霎时都读出了彼此心中之意。
她幽幽喟叹一声道:“非是我心肠冰冷,天生没有感情,但我太知道自己的性格,因此为了避免将来铸成悲剧,我便极力回避你的感情。”
她的话幽幽细细,入耳动心,沈雁飞不知不觉,停下步把她拥在怀中。
吴小琴继续道:“其实我是个最偏激的人,因此凡事都没有中间路线可走,不是全有,就是全无,但愿你明白我的意思。”
沈雁飞爽朗地大笑道:“我怎会不明白,你可以完全占有我啊!”她摇摇头,道:“我的要求还要高些,可是凭你的风度丰采,绝不可能一直没有过艳事。”
他皱皱眉,道:“你这样有点不合情理吧?虽然我以前真没有过任何女人,你知我是练武功的……”
她思忖了一下,道:“当然你会以为我这等要求不合理,可是,我是知道自己的,纵使我暂时忍受着这方面的愤憾而跟你要好,但每当我想起这件遗撼,我的心会为之炸裂,终必毁灭了自己才能罢休,因此,我何必自掘坟墓,自寻痛苦?”
说着话时,她那对清澈的秋水的美眸,一直凝注在他面上,细细察看他的表情。
沈雁飞蓦然想起祝可卿,心里咚地一跳,但面上夷然自若,一点也没有露出异色,微笑道:“但我可没有值得你遗憾的事情啊,这样不是都解决了吗?”暗中却忖道:“女人们总爱大惊小怪,其实一旦米已成炊,那时即使知道了,又该如何?哪有这么严重的。”
吴小琴快乐地跳起来,搂住他粗壮的脖子,迅速地吻他一下,然后挣脱了,直往前跑。
这是她第一次明朗地表示亲热,沈雁飞也兴奋地跟着跑,乍抬头只见顾聪在半里外一个高岗上,正向这边眺望。
峻山大岭,绝径险道,都在这三个年轻人脚下消逝,他们经过麓下闻名的巫山十二峰。
山峰都隐在云雾中,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八九峰。
峰脚长插入长江中,确是奇绝天下的名山,众峰之中,以神女峰最为纤丽奇峭,据说每当八月十五月明之夜,便有微笑之声,往来峰顶,山猿皆鸣,直到天明才止。
但这时才是清明节后不久,又是在大白天,故此他们没有验明这个传说是否可靠,可是光是瞧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诸峰,那种出奇峭挺,就足够使人觉得应该有些仙真托迹其上。
这天晚上,他们歇宿在阆中府,原来已是折向北上的路程。这一路虽说就在四川东北部。离西南方的青城尚远,但到底同属四川省境,而青城派在四川眼线自然较为广密,加之在归州曾被峨嵋的崔氏兄弟识破顾聪来历,是以非得多加小心以掩蔽行藏不可。沈雁飞出个坏主意,叫顾聪权充车夫,他和吴小琴两人扮成一对小夫妻,在车中好不风流自在。
车入阆中府,顾聪忽然高兴起来,谁也无法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三人投店,顾聪当然另住下房,可是晚上他却悄悄潜人沈雁飞他们的房中。
沈雁飞一见他喝酒喝得满面通红的样子,便道:“你的剑伤可曾痊好?若还未曾收口,酒可喝不得。”
顾聪带着醉意地在椅上落座,叹道:“嘿,你不知道……说真的我心中有点害怕……”
“害怕?”沈雁飞诧然问道:“莫非是伤势恶化?”
“不,这几处剑伤既要不了我的命,这几天来已好了八成,我不过怕青城之人因崔氏兄弟传扬出来,得知我未曾死,于是又四下追捕。这儿就是川境,我记得本门有一位前辈就住在这阆中府,筑庐于嘉陵江边,若是碰上他出手时,我只怕连三招也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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