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尚幼,那知人心的狡诈?心想:
“他们既然已知道动手之人,我说也无妨。”
祁京晓得这一手必可诈出真情,所以很有把握地盯视着这个孩子,耐心的等他回答。
他早已盘算好了,“等这孩子说过了详情,不管他与查家有无关连。也得下手取性命,以绝后患。
阿烈缓缓道:
“当时我在房内听到声音,探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汉子走进来,样子可怕得很。”
他这话是叙述那少林派被害之人,但祁京不知底蕴,插口道:
“唔!不错,报告上说的正是身材高大的汉子。”
阿烈暗自一怔,又道:“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他故意停了一下,祁京接口道:
“那就是被害之人,我们已知道,不必多说了。”
莫说阿烈相当聪明,就算是天份平常的人,也顿时晓得祁京所得到的报告完全不实。
因为那个动手之人乃是个梳着高髻,身量纤细的女人,与祁京的报告简直相差太远了。
阿烈颞颥一下,又道:
“我见了那高大的人,不知如何十分惊恐,连忙缩回我娘的床边。然后不久就听到外面大响一声……以后你们就来了。”
祁京沉思片刻,道:
“你只见过他一眼,没有讲话,他可曾跟后面进来之人说话?”
阿烈道:“没有。假如不是门响,我根本不会想到外面有人。”
祁京道:“我再问你一句,假如你答不出来,我就当场宰了你。”
他的声音和表情都突然变得十分凶狠可怕。
阿烈心中大惊,知道一定是那里不妥了。但到底是那里出错,他的确没有法子想得出来。
祁京伸手揪住他的胸口衣服,冷冷道:
“这本是很简单之事,你日间何故死也不说?”
阿烈呐呐道:“我……我……怕……”
祁京怒道:“怕个屁,你连老子都不怕。”
阿烈望着他的眼睛,怎样也瞧不出他望着什么地方,突然间觉得很可笑,但他咬住嘴唇,没有笑出来。
然而他紧紧绷起的神经因此而完全松弛,心神一定,道:
“我一想说,就妨佛见到那个人的样子,实在十分骇人。”
祁京那对斗鸡眼转动了一下,居然有相信之意。
说道:
“查家之人运起化血神功之时,果然有一股举世莫及的凶气,依旧得有点道理,但何以现在又敢说了呢?”
阿烈连忙循想理由,只听祁京又道:
“这句话你答不好,也是一条死路。”
阿烈缓缓道:
“我娘……我后来对娘说了,我娘叫我不可瞒骗你们……”
祁京至此不能不信,放松了手,问道:
“那人长相如何?可有胡子?”
阿别顶着他的口气,道:
“有,是个大胡子,两条眉毛又黑又浓,眼睛闪闪放光……”他形容之时,脑中想到庙里的神像,接着又描述那人的装束。
阿烈精乖得很,说到那个大胡子装束之时,便照着今日所见的这一干武林人物的衣着编造。
这么一来,竟然把狡诈如老狐的祁京也给瞒过了,深信这童子所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现在他已完全满足了,剩下只是杀死这童子和走路的问题。在祁京而言,杀人灭口,乃是平常不过之事,不然的话,焉会有“赤练蛇”的外号。他虽是江湖中声名极盛之士,讲究守信重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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