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的刺客商手……”
他停歇了一下,又遭:“我们这位千岁殿下为人仁厚,所以表面上与那些好党仍然相处得来,恐怕这也是不曾逼得梁芳等人挺而走险的原因之一。”
小桃听了他所说的话,总算大致上了解了朝廷的情形,而且也发现,太子这一边的人,目前实是居于劣势,随时随地都有杀身之祸,正如对方所蓄养的爪牙,亦时时有被消灭的可能。
因此,双方暗下斗争之激烈,实在极为可怕。
公孙元波的身份已经败露,更是危险不过,因为他已经成为许多高手追逐的对象了。
这些朝廷大事以及切身的危险,使他们暂时忘了个人的孤独寂寞,也暂时忘了他们定须分离的悲哀。
但当他们不再谈论这些;司题时,这一对互相爱慕的男女,迅即又回到冷酷可怕的现实中。最奇怪的是他们明知没有结合之望,但感情却更迅速地增加。自然,他们的身世孤传,就是原因之一。
他们虽然并肩而卧,体温相传,可是他们的心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欲。张一侯甚至感觉得到,纵然他把小桃紧紧搂在怀中,也不会触发起邪念。因为他们所向往而得到的,并不是肉体的短暂快感,而是心灵的结合,这是无比纯真的渴求和向往,远远超过了情欲。
张一侯轻轻道:“你可知道,我们的情形虽然可悲,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快乐……”
小批大为欢喜,道:“啊呀!我正是一半儿喜一半儿愁。但我不敢说出来,怕你误以为我对这番别离,竟不感到悲哀。”
一我不会发生误会,你大可放心。”
“为什么我们还有欢喜快乐的感觉呢?”
“大概是因为我们并不是完全失去之故。我们在表面上诚然是心愿难偿,劳燕分飞,但事实上我们已大有所获。从今以后,在茫茫人海渺渺天壤之中,你心中知道有我想你,我也知道你挂念着我……”
小桃听到这里,鼻子一酸,清泪涌出。
张一侯瞧着她的面靥,自家竭力忍住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向她劝解道:“你别为了我们获得的少、失去的多而悲伤。请想想看,假如我们一直都没获得任何东西,便又如何呢?”
话虽这样说,但他显然连自己也说服不了,所以声音中除了苍凉悲痛之情,还含有犹疑之意。
他们竟不能像常人一般相爱,亦无力改变环境,达到结合的目的。刚刚开始发现爱情的踪影,同时就看见了离别,甚至连一个热吻也没有,实在可悲不过,但奇怪的是他们居然觉得彼此之间更为了解,更为接近。
因为有此想法和感觉,他们已开始用眼波传递心声,而不须使用言语了。
静悄悄的黑夜,使人间种种活动渐趋停息。
但张一侯和小桃之间的真情爱恋,却是一出刚刚揭起序幕的悲剧,不分日夜上演着。
距小桃的房间大约十七八大远的屋顶上,公孙元波把蒙面黑巾系好,然后悄悄向前趟去,直到离那窗口只有七八丈,他才停住身形,定睛观看。
他曾与小批约好,以灯光为信号,虽然他明知今晚能看见求助信号的希望极为渺茫,但他还是要走一趟。
因为这是他对小桃的允诺,每晚过了三更都来瞧上一瞧。
小桃的房间只有淡弱的灯光,而灶台也不是放在指定的位置上,所以公孙元波一望而知没有事情。
他并不停留,迅即偏向左方,继续蹿跃。
那也是另一家著名的妓院“芸香院”。
这儿倒是有一座小楼,灯烛明亮,并且传出笑语声。幢幢人影,映在窗上,敢情里面人数还不少。
公孙元波绕楼一匝,故意停下脚步,在数文外的黑影中,向那座小楼注视。他既木知这个小楼内有些什么人,亦不想知道。此举只不过是“安全规条”之一,当他受严格训练之时便已熟习。这一条,那就是不论自己行动多么隐秘可靠,但仍须作预防万一的措施。
例如他刚刚明明探看的是小桃的房间,可是他对这个目的地,只不过是迅快一瞥而已。
反而转到这边,在这座灯光明亮的小楼四周查看,又停下来观察。假如这刻有人一直尾随着他,必定以为他的目标是这座小楼,决不会怀疑到小桃那边。
寒冷眨骨的夜风,吹得公孙元波缩起脖子。他很怀念刚才睡得暖暖的被窝,现下在凛冽寒风中,不由得泛起赶快回去、钻入被窝补睡一觉的强烈欲望。
他虽说是望着楼中的闪映人影,但心思根本没用上,简直是视而不见。
但突然间他全身汗毛倒竖起来,一阵奇异的感觉,使他马上集中精神。
楼上仍然传来笑语之声,公孙元波知道这阵奇异的感觉是来自背后而不是前面。
他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忖道:‘”我若是向后瞧,则这个逼到身后之人,定必出1阿晓得我已发现他通近。若是不动,在这等劣势之下,纵不被杀,也被掳下。因此我须得装出找寻一件秘密藏匿起来的物事,他一定等着我到底找出什么东西而暂缓厂手。”
原来在公孙元波灵敏的感觉中,发觉有人竟已潜到他身后两三巴之处。此人能在全无声息中到了他背后,可见得此人的武功,比他只高不低。
公孙元波又知道一件事,那便是这个人对他颇有敌意,甚至有杀他之心,因此他才会突然汗毛直竖,发现有敌人潜到背后。假如背后这个人不是有着强烈的杀机,则他决计不能发现。
他目下还不确知这个神秘的敌人高明到什么地步,因为他刚才心神散漫,净在想着温暖的被窝。
假如他是在全神警戒的情况下,让人家这样扑到背后,合时可知来人武功比他高明十倍,现在就根本不必抵抗,干脆举手投降,任凭处置就是了。
话说回来,虽然这个敌人是趁他心神散漫之际掩到他身后,但这个神秘敌人的武功,仍然可以测知比他只高不低。不过若是相差不多,他就可以设法逃走,若是已确知相差太远,那就什么都不必谈了。
这时公孙元波低声念道:“十四,十五……这就是了……”
他蹲低身子,摸索着屋瓦。不问而知,他所念的数目,正是欲据屋瓦排列下手之数。
任何人都可以猜得出,他将在这方屋瓦的位置,寻取一些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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