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格非不敢向房面上进入,唯一可喜的是寺中布满了高耸半空的巨松古木。
但是,少林寺的长老高僧们也确曾用过一番心思和脑筋,那就是所有的巨松古木仅留顶尖的部分枝干绿叶,其余部分直到地面,俱被修砍得光秃。
许格非一看,不由暗暗赞服,他根据巨松古木的距离和高度,如果是尧庭苇和丁倩文来,上下和飞渡,必然会施展功力的极限而发出声音。
他许格非虽然有从容纵过的把握,却不敢说一定不会发出轻微的衣袂破风声音。
是以,他先把长衫的下摆前后摆系结起来,又把袖口捋紧,这才一长身形,直向寺内一株古木上空渡去。
到达古木枝上,屏息踏实,凝气吸腹,果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许格非低头下看,距离地面至少七丈以上,山风阵阵,附近松涛呜咽,即使发出一些衣衫磨擦枝干的声音,地面上也不易察觉。
尤其,天空黑暗,地面房院中灯光点点,在这么高的半空中凌空飞渡,下面也不易发现。
由于进入寺内,看得不但清楚,各处的灯光也较在寺外看见的多了。
最令许格非注意的是,靠近第二三十进大殿侧方的一座较大院落内,灯光特别明亮。
许格非根据寺中的后方耸起的藏经阁来判断,再加上了尘、悟因两师太的指点,那个大院子很可能就是达摩院了。
既然院中灯光明亮,很可能是会议场所,当然是半个时辰之后各派掌门长老和代表们开会的场所。
许格非觉得这当然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能听听各派会议的讨论及决议,那后天大会时应付起来,那就容易得多了。
心念一定,决心到达摩院那边去看看,是以,举目打量前面的一株巨松,较之方才的距离远了一些,但他依然在长身凌空后,接着一个云里翻身,轻飘飘地落在巨松上。
但是,当他准备纵向达摩院外的一株古木时,这才发现较之方才的距离又远了两三丈。
许格非心想,不知道这是不是少林僧人故意的布置,根据树身只留顶端的枝干来看,愈往深树木距离愈远,人为的布置是很有可能的。
他心念间本能地低头下看,这才发现每一个墙角暗处,都有一名少林和尚站着,有的佩戒刀,有的提铁杆,有的则手持方便铲。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暗喜自己没有由地面进入,否则,必然早巳被发现。
现在,他只剩下一株古木便可到达达摩院了,虽然距离又远了两三丈,他也要冒险一试。
但是,就在他提气凝功,准备纵向达摩院外的古木上的同时,突然目光一亮,身形不由一战。
因为,就在达摩院正房外面的三角脊檐下,赫然盘膝端坐着一个身穿黄袍,斜披深红袈裟的胖大和尚。
那位大胖和尚盘坐的位置,正好在厢房的前檐与正房山墙相连的地方,设非在半空的树顶上,外界绝难发现。
胖大和尚盘膝闭目,徒手未携兵刃,根据他披有袈裟,显然在寺中也是稍有地位的僧人。
当然,许格非用不着去看,另一端的山墙外檐下,必然也盘坐着一位担任警戒的和尚。
由于房上也有了警戒的和尚,因而断定达摩院的灯光如此明亮,便不寻常了。
但是,已经到了达摩院,他决定好歹也得进去察看察看。
当然,房面上有了人,被发现的可能性相对的增高,但他已有了失败的计划,万一被察觉,转身飞驰,没有人能迫得上他,尤其各派帐篷就在寺外,大家纷纷跑出帐外察看,到处都是,根本闹不清进入寺内的是谁了。
许格非心念一定,重新测量距离,这一次当然格外小心。
于是,测量完毕,猛提真气,身形凌空而起,一跃直拔数丈,身形直射半空。
紧接着,一连三个“云里翻身”,接着一式“苍龙入海”,直到古木的上空,才急忙拳腿展臂,疾演“平沙落雁”轻飘飘地落在古木主干上。
许格非落实在枝干上,并不敢马上呼出腹中的浊气,直到坐在山角下的胖大和尚纹风未动,才轻轻呼了口气。
他立即聚气凝功,屈指弹出,就在胖大和尚身躯微微一战的同一刹那,他身形一扑,飘然而下。
也许是胖大和尚的身形肥胖的缘故,直到许格非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侧,仅他的大颗又光又圆的大头向前垂下,身形并没有倾倒在房面上。
许格非不敢大意,依然伸手将和尚的上身扶住。
胖大和尚的身后即是一道圆形小窗,好在窗纸已有数处破裂,用不着用指戳孔已能向内偷看。
许格非向内一看,目光顿时一亮,里面虽然不是半个时辰后:各门各派的掌门会议场所,但却也有了意外的收获。
因为,他看到下面中央正间的白毯地面上,八字形摆了九十黄绫蒲团。
正在蒲团上,盘膝端坐着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左右各坐四僧,也都在七旬以上。
许格非一看,便断定中央上坐的老和尚就是武林第一高僧,少林寺的掌门人法胜大师。
法胜大师面色红润,肃穆慈祥,眉宇间隐透忧色,正望着其他八位老和尚说话。
这九位老和尚,有瘦有胖,看体型有高有矮,有的面色红润,有的黝黑青白,但他们都穿着一式的黄裟袍,披着相同的织金红袈裟,只是法胜大师的袈裟织金较多,胸前系着一只通体油绿的碧翠玉镯。
法胜大师讲话慢条丝理,不疾不徐,许格非凝聚功力后,才能听清他正叮嘱稍时开完掌门会议后,要当前的八位老和尚,特别注意不要有人趁机溜进暗处,以致与其他门派发生了不愉快。
许格非一听,当然有些失望,正待决定要不要离去的一刹那,门外突然走进一个身披深红袈裟的中年和尚来。
上面盘坐的法胜大师,立即慈祥地问:“有什么事吗?”
只见那个中年和尚合十躬身,恭声道:“启禀掌门师伯,山下醉宾楼的俗家弟子朱仲昆有要事求见。”
许格非一听醉宾楼,心中不由一惊,心说:醉宾楼不正是他们宿住的那客栈附设的酒楼吗?
心念间,法胜大师已惊异地噢了一声,接着肃手道:“引他进来。”
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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