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折身,单足在一张桌面上轻轻一点,身形再度飞起,折身扑下时,青锋剑已持掌中,一式“展翼摩云”,剑光宛若银虹一道,飞掠而下。
邹全保腕力猛吐,一招未收,一招又发,“鹰击长空”,右手锤呼的声向花满楼打去,但听“铮”的一响,剑锋斩断锤链,锤头斜飞出去。邹全保不禁惊叫出声。
花满楼长剑稍顿,倏又劈下,银虹闪过,血花迸溅——剑锋由邹全保右肩入,左肋出,他惨叫声刚刚出口,身体已经被斜斜劈成两片,污血汪喷,残躯先后落地。
耿兆惠待揩去脸上的酒污,即刻认定花满楼绝未中毒,不禁惊得魂飞天外,他情知自己和邹全保联袂亦远非花满楼之敌,当即三十六招走为上——趁着邹全保和花满楼交手,“嗖”的掠出店门,撒腿就跑。
但听身后一声惨叫——知道邹全保已经完了——耿兆惠却已顾不得他,只管脚下发力,没命似的向前奔去;忽听脑后暗器破风,尖啸刺耳,他情知不好,连忙闪躲,尖啸声由耳边飞过。地正暗暗庆幸,但觉脑后哑门穴上一震,当即扑倒、昏了过去。
花满楼虽料定耿兆惠已经投靠丁红衣帮,但却不想让他即刻就死,他想从他的嘴里打听自己应当知道却还不知道的事,他知道耿兆惠会告诉地——他的确有好几种办法让他张嘴,即使池想自戕也没有用。
他把耿兆惠提到路边,右手伸向他颈后的大椎穴,然而,就在这瞬间,他怔住了,眼睛倏忽睁得老大——
耿兆惠的颈后有一块青痣!
“颈后有痣,又姓耿,难道真的是他?……”
弼昆长老临终前的那些话蓦然响在他的耳畔:“……乃师只欲令你办得一件事。
这件事确乎令为师赧颜——实乃佛门弟子之羞。
……乃师幼年时曾有位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徒因乃师家道中落,才不得已托身空门……
唉,也是乃师一念之差……她矢君病逝早天.一人持家清苦,我便不时照看她,久而久之,居然……
为师潜心忏悔,无如为时已晚——她有了身孕。
……佛门弟子出此劣事焉敢书信传音,待我返回时才发现她竟以为我变心,再醮一富室作了妾;而那孩子皆已送给他人……
我只知那人姓耿,乃江南商人,因妻逾久未育……
自此,人海茫茫,再也没得他的一线消息;为师这片心愿只得寄托在你的身上……”
花满楼迟疑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在耿兆惠的颈后一拍、胸前一揉,给他解了被封穴道;耿兆惠蓦然睁开眼,见花满楼怒目金刚般地站在自己面前,登时一切明白,吓得面如土色,“咕咚”跪在地上,硬生生眼里挤出几淌泪水,道:“花大侠饶命,在下一时……”
花满楼冷冷道:“少说废话,我问你,你、你姓什么?”
耿兆惠一怔,迟迟道:“花大侠早就知道……”
花满楼谙然一哂,打断他的话,道:“你、你今年多大年纪?
耿兆惠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问我多大年纪干什么?”但在此刻,他别无选择,只有乖乖回答的份儿:“在下年方三十二……”
“你父亲可是个商人?”
耿兆惠诧异地点了点头,道:“花太侠莫非……”
花满楼心里就象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齐涌而至;“师父他老人家至死还挂念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
他几乎根本没有听清耿兆惠都说了些什么,只仰天打了个哈哈,冷冷道:“姓耿的,我不杀你,却要警告你:倘你不痛改前非,兀自助纣为虐,只有死路一条,望你洁身自爱!……”
他话没说完,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已疾掠而去,宛如流星飞坠,倏忽消失不见。耿兆惠愣愕愕地站在那儿,心里只顾暗称侥幸……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