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迟迟道:“实不相瞒,在下虽忝为天泉派掌门大弟子,无奈,敝家师偏袒那个‘铁罗汉’,往往不把在下放在眼里;尤其,在下知道天泉派与贵帮一争短长,实无异于蚍蜉撼树,在下虽愚,却也不甘心自找死路。
恰于月前与贵帮右护法‘鬼见愁’前辈邂逅,蒙他指引,在下已暗投贵帮门墙;‘鬼见愁’前辈指示在下……”
夏云燕不屑听他唠叨,打断他的话,道:“你适才说那‘秀英师妹’又是何人?”
曹青云脸一红,迟迟道:“她是家师的独生女儿,原和在下青梅竹马,一向感情很好,偏家师做主,把她许给那‘铁罗汉’,在下心里不平,便与他一争短长。铁罗汉两度落败,秀英师妹竟然负气离洞出走……”
夏云燕听到这儿已通晓个中情由,心中暗道:“还不是你为一己之私而叛门离道……
帮主他鞭长已及江右、齐鲁,却又怎知便在西川竟有人与之作对;虽天泉派人少势微,终究也是股肱之患。今日若非遇上这个‘活骷髅’,只怕我等便将变成死骷髅了!”
她淡淡一笑,道;“阁下欲怎么处置那几个人?”
曹青云道:“夫人没见那几堆火吗?在下欲将火堆移于刑台上,将他几人烤熟、烤焦为止。”
夏云燕在江湖道上号称“绿蜘蛛”,虽素来为人狠毒,听到这儿也不禁打了个冷战,她黯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不行,这几个都是帮主点着名要的人物,不能让他们轻易死在这儿。”
曹青云道:“既如此,便由夫人把他们带走就是,不过,那个‘铁罗汉’?……”
“自然任由阁下处置。”
夏云燕迟疑了一下,道:“亦不妨让他们几个陪陪绑,也好消消他们的锐气。”
曹青云大喜,转身叫道:“来人哪,备上酒菜,给夏堂主几位贵客接风洗尘。”
陈永良凑近夏云燕身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夏云燕不禁喜上眉梢,又对曹青云道;“曹大侠,那个清瘦的年轻人叫耿兆惠,乃太湖十三连环坞‘混海金鳌’孟通渊的属下,孟通渊已投靠红衣帮,亦不妨顺便赏他口饭吃。”
“但听夏堂主吩咐。”
曹青云当即命人去给耿兆惠松了绑。
几人便在离刑台数丈外的八仙桌旁你推我让地吃喝起来。
花满楼、秦丽蓉、郑化成和高庆及他的那个属下被绑在刑台上,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喝酒、吃菜,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直到这时,花满楼才知道自己竟已懵懵懂懂地进入了四川境内,也就是说,他在那辆车里不知不觉走出了近千里路。
他心里暗暗吃惊,从被迫坐上那辆马车直至来到天泉古洞,起码已经过了三天时间:他奇怪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真正清醒过来。
他离郑化成较近,心思一转,冲着对方笑了笑,道:“郑大侠,你一直和那位骗得人家赏一口饭吃的、太湖十三连环坞的主儿在一辆车上吗?”
郑化成显然意识到了花满楼想问的究竟是什么,赧颜一笑,道:“我也只是在刚刚被拖上车去的时候知道和他在一起,再次醒来便已进了这个山洞。”
“依我看,事情并非象夏云燕所说的那么简单——赏他一口饭吃——只怕他已经和红衣帮连通一气是真。”
“你这话很有道理,不过,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想轻易怀疑别人,即便他已经和那些人在一起吃喝。”
“呃、你再把事情说得详细些。’
“正如咱们在洛阳牡丹宫里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样:我们需要朋友,尤其是在当前这种情势下交朋友就显得更加重要;想交朋友就不能在刚刚认识的时候便怀疑人家。”
花满楼“呵呵”一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些话。”
郑化成也笑了笑,道:“就因为我交上了你这个朋友,我才更应当记住这些话。”
郑化成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迟迟道:“花大侠,你的身体和你表现得完全一样吗?”
花满楼诡秘地笑了笑,道;“你看呢?”
“据我看是完全一样的,”郑化成说这句话时,眨了眨眼。
秦丽蓉听着他们的对话,竟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喃喃道:“不,我看还是说天衣无缝更加确切。”
高庆在一旁怒目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说笑。”
秦丽蓉小嘴一撇,道:“我们说笑我们的,碍你什么事了?”
花满楼道;“秦小姐,不要和高大侠这么说话……”
“为什么?”秦丽蓉打断他的话,道:“如果不是他,我们又怎么会到了这儿,我恨他,他被自己的同门绑在这儿是活该;即使我能脱身,也不管他!”
她说这话是给花满楼听的——
她完全相信花满楼有能力把自己解救出去,却又未雨绸缪,提前告诉他:到时候不管高庆。
花满楼即刻听出了她话外之音,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据眼下情况分析,高庆是因为要对付红衣帮才把他们误捉到这里来的,可以说非敌是友;而自己想借助夏云燕等人的车混进红衣帮总舵的计划跟见已莅破产,高庆身居四川,又与红衣帮有仇,即使不能成为朋友,最起码也是一个极其有用的人。
有用的人和朋友相比,毕竟前者实际得多。
但听高庆淡淡一笑,道:“我诚心实意地希望你们能及早脱身出去;不过,落在活骷髅的手里,何况又是在天泉洞中,即使你是武林一流高手也势若登天。”
秦丽蓉正待说话,却听花满楼已抢着说道:“依你这么说,令师兄是武林绝顶高手了?”
“我并没说他的武功如何如何高,而说的是天泉洞,你们绝难相信这洞里的任何地方随时都可以出现毒雾,使人防不胜防。若非本门弟子,只怕任何人也只能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危言耸听……”
秦丽蓉正待说下去,但见花满楼冲着她眨了眨眼,她即刻闭嘴不说,把后面的话生生咽回肚子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听花满楼的话,莫非仅仅是因为企盼他把自己救出去?
不,那是件还没有发生的事,尚不足以支配她的思想,她恍惚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对眼前这个花满楼产生了一种依赖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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