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那巨闸重逾千斤,仍是一分一分的压下,他的额角滚下豆大汗珠,头上蒸蒸白气。
正在这时,耳边一阵轻响,门边寒光闪烁——如雪旋刀横削过来。花满楼大吃一惊,慌忙松开那巨闸,脱地向后跃开。
但听“嗖嗖”尖啸,几片旋刀飞过。继之,“轰”然巨响,铁闸落地,把房内青砖地面砸了一道深沟,墙壁震荡,房屋摇晃。
他这里脚刚落地,便听一阵“咝咝’声响,花满楼忙撤剑在手,右腕一抖,青锋剑挽起一片如雪光华,“铛铛”声响,几支钢镖斜飞落地。
虽是间不容发的瞬间,他亦已辩清这几只钢镖是出自武林人物之手,不禁气怒交加,喝道:“鼠辈、有胆量的现身出来比划,休躲在龟穴里暗器伤人!”
但听一个声音怪叫道:“小贼,接俺这一招!”
那声音未落,突地一声响亮,花满楼脚下的地面“呼”地陷了下去;花满楼大吃一惊,凌空拔起。
偶见头顶上方有支铁环由屋顶上吊下,忙扬手握住;岂料,那铁环但一受力,忽又急坠而下。
花满楼暗叫一声:“不好!”右臂倏扬,青锋剑插入屋顶,一个“珍珠倒挂”翻转上来。
便在这时,只听“哧哧”尖啸不绝与耳,数十件暗器交叉打来;“扑扑”声响,尽击中墙面,登时灰屑飞扬。
花满楼卷身屋顶,冷眼见李桂英走进的那间内室里恍惚有个人影,猛地丹田提气,“燕子穿帘”飞射房内,凌空一招“展翼摩云”,长剑幻作一片如雪光华,亦抹亦削,取敌脖颈——
在这瞬间,他已看清那人是铁掌银钩华子远。
却见华于远发声冷笑,信手在墙上一按,墙面倏忽旋转,其人登时不见。“铛”的一响,长剑砍在墙上。
花满楼飘身落地,正在诧异,忽听脑后尖啸刺耳,一时招架不及,情急中,侧身一式“韩湘子醉卧’,三支毒龙锥泛着蓝莹莹光华电射而过,他身形未起,左腕倏扬,一枚袖箭循声打去。但听一声惊叫,有人中箭。
花满楼旋身而起,顺势攻出一招“玉树惊风”,长剑幻作道道匹练,翻滚扑上。
这瞬间,花满楼伏身躲避暗器,反手袖箭掷出,纵身发招攻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确乎丝丝入扣,令人目不暇接。
那人正是“拼命三郎”贾亮。他施放暗器偷袭后,见花满楼纵身进来、攻向华子远,一时贪功心切,本打算趁机关开启的瞬间对敌再施暗算,却没料到一道寒光打来,登时肩头震痛,及见一片剑光已到面前,仓促间,忙施一式“分花拂梆”招架。但听铿锵脆响,掌中单刀竟被削断。
也是花满楼气愤出手,剑招过于狠辣,及待收招——长剑斜撩而上——剑锋已由贾亮左肋入,右肩出,血花进溅,贾亮一声惨叫正待出口,硕大身躯已扑倒不动。
这时,“轧轧”声响未止,墙面尚在转动,花满楼亦无暇细想,闪身掠将进去。
眼前现出数级台阶,台阶有十余级,下面是条长长隧道,隧道里面点着灯,阴森森的,使人联想到地狱。无奈,后面的路已经堵死,花满楼沿着隧道走去,走一步算一步,不管走到哪里,他已只能听天由命了。
隧道的尽头,两扇铁门紧闭;门旁墙上绘一副阴阳太极图。花满楼知道这是机关开关,用剑尖在中间的阳鱼上一按,并无动静,又按了一下阴鱼。一阵“轧轧”声响,两扇铁门缓缓打开,花满楼只朝铁门那边瞟了一眼,登时怔住了。那是间装饰豪华的精舍。四面墙上悬有名人字画,桌椅清一色紫檀木精工细造,透雕花纹,漆得油光锃亮,临窗摆了个硕大梳妆台,铜镜、脂粉盒子罗列其上;角落里放着一张牙床,锦囊缎被,鲜艳光洁,床前罩了绣花幔帐——是名门闺秀、富室干金所独有的绣房。
然而,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却坐着个半老徐娘,赫然竟是曹国夫人李桂英!
就在花满楼惊讶的瞬间,李桂英已迟迟道:“花大侠,阁下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花满楼简直惊呆了——
伊人的声音似乎与适才见过的那位曹国夫人有些不同!
“花大侠,”曹国夫人头也没抬,冷冷道:“牡丹宫虽小,在江湖道上毕竟还有一席之地,阁下既然到了牡丹宫就当投柬来拜;然,阁下径自入庄于先,肆意乱闯于后,究竟是何道理?”
花满楼淡淡一笑,道,“夫人亦忒健忘了吧,仅适才夫人还斥责庞总管不尊牡丹宫待客之道,而如今又谴责在下肆意乱闯,在下对牡丹宫的待客之道……”他用一阵冷笑结束了自己的话。
曹国夫人目瞪口呆了,她怔了片刻,迟疑道:“你、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见过庞总管了?”
“夫人,花满楼虽愚,却已不是三岁孩子,夫人这般以言词相戏,未免忒过分了吧y”
曹国夫人呼地站了起来,气乎乎道:“花大侠,你、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满楼与对方目光相对,不禁打了个冷战。
就在这瞬间,他真切地意识到——的确是意识,而绝不是其他的感觉——对方与自己适才见过的那位曹国夫人有两种绝然不同的气质:眼前这位曹国夫人雍容大度,气质高雅,令人不敢仰视:而适才那位则娇媚有余,虽也稍具威严,却难免有些做作。
他怔了一瞬,迟迟道:“你,你到底是谁?”
曹国夫人冷冷道:“你已经是第二次来牡丹宫,认不得曹国夫人只能说你是有眼无珠!”
事到此刻,花满楼已只有承认自己有眼无珠了——
勿容置疑,眼前这位才真是牡丹宫的内当家,曹国夫人李桂英。
他不禁快地窘红了脸,喃喃遭:“实不相瞒,我、我确实……伯母,请允许我称您为伯母……”
虽然有些突兀,李挂英并不打算纠正对方的称呼。一则是中年夫人居多都不讨厌“伯母’这个称呼,二则,她念及自己的女儿似对眼前这个少年情有所钟……
然而,她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花满楼毫不迟疑,竟把自己前时因误中杨玉华的奸计乃至昏迷中和盛素娥交合的事说了个大概。接下去,他又将盛素娥被陆祥劫持到太原,最后,死于七星手郭璞玉的剑下,自己如何斗杀郭璞玉,远赴宜化、迫杀陆祥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第3/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