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郑化成忽地停下,两眼着前方,道;“花太侠,在下想求大侠一件事;无奈,交浅言深,实在……”
一个七尺汉子,说着话,居然脸红到了耳根。
花满楼微徽一笑,道,“郑兄若有吩咐,便请赐教,何需用这个‘求’字。”
郑化成又迟疑了片刻,道:“花大侠,在下看得出,宫主小姐对大侠青睐有加,大侠天生傲骨,或不屑一顾,其实盛小姐秀外惠中,天生丽质……”
花满楼淡淡一笑,截口遭:“郑兄是来作说客吗?“
郑化成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花大侠误会了。在下草莽之人,哪里配给盛小姐作伐,在下只以为花大侠得以接近盛小姐,实在是个千金难买的好机会……”
花满楼又截口道:“郑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郑化成喃喃道:“简而言之,寻常时,牡丹露的解药都是庞总管由宫主那儿讨来,分发给大家,但有大批人手出外时,因无法预定时日,便由宫主小姐亲押解药,每每有些剩余——””
花满楼“哦”了声,道:“郑兄莫非是欲令在下巴结盛小姐、讨些解药?”
郑化成赧颜道:“花大侠,‘巴结’二字虽有些强人所难;但花大侠若是有过一次毒发时生不如死的经历……”
他话没尽言,花满楼却已明了;他沉吟片刻,道:
“郑兄,需用几丸解药方可根除一人体内之毒?”
郑化成苦笑道;“花大侠玩笑了,那解药贵逾千金,焉能动辄几丸。据在下所知,便是寻常三四十人出外,宫主也只令盛小姐携带一丸。”
花满楼讶道:“这么说,一丸解药便够三十几人延缓毒力发作了?”
“足可支持三个月。”
花满楼心思一动,陷入了遐想。
郑化成见了,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默默地走路。
稍顷,花满楼正色道:“郑兄,幸蒙指点,在下茅塞顿开。郑兄放心,但有机缘,在下定当设法骗得一丸解药来,届时、便与郑兄分享。”
郑比成忽又停下,满脸诧异神色,道,“花大侠不是在开玩笑吧?”
“在下从无诳语。”
“花大侠轻易许诺,究竟为什么?”
花满楼微微笑道:“就因为在下是新来乍到;因为阁下能和我坦诚地说活;因为我喜欢交朋友。”
郑比成讶道:“花大侠肯于降尊与我交朋友?”
花满楼没说话,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郑化成大喜过望,居然打拱作揖,道;“在下这里先行谢过,花大侠既然这么瞧得起在下;日后,牡丹宫里在下誓以花大侠马首是瞻。”
花满楼“呵呵”笑道;“既然大家是朋友,郑兄便不可这么客气。”
两人互相寒喧了几句。
花满楼忽又心中暗想;“有道是‘人心莫测’,我初到这儿,凡事都要多加小心,再也不能轻信……”
但听郑比成一旁道;“花太侠,绕过前面那片花圃,便是庞总管的住处;兄弟还另外有事,就失陪了。”
花满楼抱拳一拱,道:“多谢郑兄带路。”
郑化成正要转身,迟疑了一下,道:“花大侠到了庞总管那儿,只怕他要给大侠个下马威;大侠诸事多加小心。”
花满楼“哦”了声,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郑化成“唉”的叹了口气,道:“他们常年禁锢在这牡丹宫里,几乎都变成了疯子,唯一的乐趣就是虐待别人;他们会为你的痛苦而放声大笑。尤其你年纪轻轻,武功超卓,他们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花满楼稍一沉吟,迟迟道:“郑兄所说的‘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为首的是庞总管,据说他的出身很高,也是牡丹宫里唯一不受牡丹露控制的人;另外两个在牡丹宫里的身份都很高,被称为左右护法:一个是冷面追魂孟烨,一个是铁爪银钩华子远——华子远其人范兄是见过的。”
“他三人的武功怎么样?”
郑化成摇头道:“兄弟还确实没见识过,兄弟只见过锦豹子徐洪涛的功夫——就是那天和兄弟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他是华子远的小师弟。其人剑术超卓,诡秘狠辣;由此,铁爪银钩的功夫也就可想而知了。”
花满楼心想;“那位冷面追魂位居左护法,想来身手势必较之华子远犹胜一筹……”
郑化成告辞去了。
花满楼踟躇了片刻,突地仰天一笑,大步向前走去。
日薄西山,他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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