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岳一见阴如花朝他这边发话招呼,心头一凉,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在这电光石火刹那,他脑中念头一转,身形如烟一般溜下那株古松,贴地一窜,已隐身在三丈外一座假山後。
就在他身形方停,一条人影已穿窗而出,正是那新十公主阴如花。
只见她目光一扫古松上,立刻一声惊噫!呆立沉思起来。
假山後的宗岳见她这等快速的身法,及灵敏的听觉,暗呼一声好险!
他静静隐在假山後,除了窥探外,不敢擅动一下,因为他不知道那阴如花功力高到什么程度,故而连呼吸都几乎停住。
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对这个新十公主有所顾忌。
这时,又是一条人影窜窗而出,正是那个弑父叛师的文士仪。
只见他神色紧张地急急道:「十妹,你发现了什么?」
阴如花水淋淋的目光一转道:「我刚才发现有人潜伏在这株古松上。」
「不会吧!」文士仪眉头一皱,摇摇头,「这地方,别人怎敢轻易进入?」
「哼!」阴如花不屑地一瞥,「你敢说没有人敢进来?」
文士仪道:「我想没有得到恩师吩咐的人,谁也没有这么大胆,敢往这里闯,更不用说在树上窥探了!」
「嘿!蠢物!」阴如花脱口骂了一句。
文士仪虽是贪图美色,叛师加入十绝谷,但在谷中也颇得「十绝魔君」欢心,可说从未被人这般骂过,闻声神色不由一怒。
但当他转首一碰到阴如花的目光及那张如花般的艳容时,不知怎的,竟不敢正视,冲到喉咙口反抗的话,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呐呐改口道:「我是……是说并未发现有人,十妹何必……」
「哈哈哈哈……」
阴如花一阵娇笑道:「你不但蠢,而且笨得可怜!十绝谷中弟子当然没有人敢进来,你想想,假如刚才隐伏的人,并不是本谷中弟子呢?」
文士仪一愕,道:「十妹,你是……说谁?」
阴如花道:「我当然是说谷外的人,假如是奸细,难道也不可能?」
「奸细?」文士仪大吃一惊,「这不可能罢!宗小子及那批娃娃掌门新近锻羽而归,况且其中二人还被恩师他老人家独门手法点了秘穴,自顾尚且不暇,怎能再跑到这里来窥探?」
阴如花娇笑一声道:「你以为不可能,我却认为大有可能,而且预料刚才那人就是因为解不开师父所点的脉穴手法而来!」
「啊!」文士仪惊噫一声,见阴如花说得这么肯定,睑上满是似信又不信的狐疑神色。
宗岳隐身假山後,听到这里,深深吃了一惊!
他感到这位新十公主的智慧果然不简单,难怪十绝老魔能放心将十绝谷所有事务移交给她。
但宗岳也暗暗为文士仪感到不耻和伤心。回忆昔年,这位师兄的才智绝不输任何人,可是以他现在的反应看来,却是一片混沌,大不如昔,显然是色迷灵智的关系。尤其在他受到阴如花辱骂後,竟然无动於衷,使宗岳感到丢尽了终南门户的睑,恨不得立刻将之斩却,泄去胸头闷气。
这时,倏见阴如花艳丽摄魂的目光一转道:「文师兄,你对师父那一手点穴术,识是不识?」
文士仪摇摇头道:「愚兄功薄识浅,那能识得十绝恩师他老人家的奇奥手法!」
阴如花轻轻一叹道:「唉!我实在奇怪,你们跟随恩师多年,为什么进步却这么慢?」
文士仪赧然垂头,道:「以後尚请师妹多多提携!」
暗中的宗岳看到这里,暗骂一声:「好不要脸!」
其实也无怪阴如花会出言敝视一切,实因在十绝谷中的男女弟子,整天专注在姹女迷阳大法,往往乐不思蜀,功力哪会飞速进步。
这时,阴如花媚笑一声又道:「文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单独留你一人么?」
文士仪一怔,抬头凝视着阴如花,这一看,双目中倏然升起一股贪婪的光芒,呆在那里,动也不动。
阴如花仪态万千地笑了一笑,接下去道:「告诉你,十绝谷中的人,论资质只有你还算够得上格,我想先授你七、九二篇阴功!」
文士仪大喜若狂,忘情地一把抱向阴如花激动地道:「你……真好……」
阴如花脚下迅速後退二步,避了开去。
文士仪一把抱空,不由一呆,只见阴如花陡然收敛笑容,冷冷道:「文师兄,别忘了你我的身份!」
「身份?」文士仪见她此刻仿佛变若另一人,心头不由一愕,弄不懂她心中究竟在搞什么鬼?
只见阴如花一本正经地道:「我现在等於代表『十绝神君』,难道你忘了!如此不分上下,实在该杀!」
文士仪听得悚然吃惊,惶然道:「师……妹……愚兄一时忘情……」
阴如花不等他说完,恢复了花容,妩媚道:「忘情,人之常情。这次无罪,下次要小心了,现在咱们进屋再谈,桌上酒菜都快冷了!」
说完,一晃身穿窗而入。
文士仪急忙跟着进去。
宗岳眼见二人进入屋中,心中大喜。
他这次所以冒险与「宇内樵子」潜入「十绝谷」,为的就是要得到五阴玄功七、九二篇真经,如今一听阴如花要当场传授给文士仪,岂肯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提真气,轻若狸猫,又复溜上那棵古松,潜伏窥听。
这是因为要听到窗内说话及看到窗内景象,唯有这棵古忪的位置最适当。
可是,有了前次的经验,他已感觉到这年岁与自己相若,身份莫名其妙的阴如花,一身功力,的确非可小觑,因此这次他加了一份谨慎,尽量不使自己发出任何声息,以至功亏一篑。
这时,宗岳身在树上,又看清了室内景象,阴如花酒觥飞舞,面泛酡红,更加艳光照人,而文士仪却眼中欲火外露,失神落魄地注视着她,只是因尚有着一层顾忌,不敢毛手毛脚而已。
渐渐地,阴如花的神态愈来愈荡逸,不但一旁的文士仪差点按耐不住,就是树上的宗岳,也禁不住心头火发,几乎不敢直视。
而奇怪的是,此刻阴如花对阴功七、九二篇,却只字不提,只是媚眼撩然地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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