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笑说道:「『真人』毕竟『露相』了。」
破衣老人微笑不语,孔素棠抢着笑道:「三更左右,我即到此,斯时这位老丈就站在这里,相询之下,方知这位老丈也是有心人。他老人家说,他的身份,等会儿峨嵋门下,自有人说出来,我们从半夜谈诗到现在,一方面就为了等你呢!」
宗岳自是高兴,於是,又向老人见过礼,这时,宫内忽然走出二名沙弥,向老人恭恭敬敬打了个问讯,垂首低声道:「请老前辈一行人入内奉茶。」
老人眼一瞪,大声叱喝道:「奉茶?谁要喝你们那种竹叶苦茶?跟老秃子说去,就说老朽要酒,也要肉,没有酒和肉,我们立即下山。」
两小暗暗皱眉,付道:「佛寺内索酒肉,不也太那个一点了么?」
谁知二名小沙弥竟应声合掌躬身道:「掌门人知道老前辈这几天要来,已预备下了!」
老人脸色立霁,哈哈大笑道:「这还像话,哈,哈,哈!」
大笑着,转向二小手一挥,大声道:「进去,进去,『井蛙』不妨,变成『冻蚁』可不好受呢!」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领先随二名沙弥向宫内走去。二小虽然含笑点了点头,但在内心,却始终不以为然。
两小心里这样想:「峨嵋山,为四大佛教圣地之一,峨嵋派,为十大名门之一,这位老人既为一代长者,峨嵋掌门既不应以口嗜之欲来巴结他,而他,这位老人本身,也不应凭一己之身份地位,以及对人家一点小恩小惠,就随意破坏人家清规呀!」
想着,一行已至偏殿云房,云房中,酒席早巳铺妥,一名灰衣中年僧人,垂首恭迎一旁,孔素棠止不住向老人问道:「这位大和尚如何称呼?」
灰衣和尚连忙合掌躬身答道:「贫僧法海,忝居敝帮本代掌门之职。」
破衣老人忽然挥手笑说道:「你下去吧!看到我们吃肉喝酒,你和尚不会舒服,而我们,有你和尚在旁,也一样不自在,等会儿,吃喝完了,我们再谈不迟。」
法海和尚,向三人一躬而退,不多久,酒菜便端了上来。
破衣老人俟酒菜上齐,口中说得一个请字,首先不客气地动起手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狂态与昨天在酒店中无异。
可是,二小对他的感觉,却微有不同。
在佛门重地茹荤饮酒,二小看了,无论如何,总有点不太习惯,因此,举箸间,不免稍现犹豫。
破衣老人目光一扫,瞪眼道:「做甚不吃?」
宗岳忙陪笑道:「吃,吃,吃。」
一面举箸,一面向孔素棠递眼色道:「你也吃呀,饿了找谁?」
於是,孔素棠也勉强吃了一点。老人见二小已随着食用,大发高兴,举壶一仰脖,壶底已然朝天。
扭头向门外大喝道:「添酒!」
不一会,又是一壶热酒添上。
老人将二小杯中冷酒倾去,斟上热酒,二小连称不敢,老人放下壶,举杯豪然大声道:「干!」
宗岳手刚向酒杯伸出,心头一动,忽又住手,同时探足在孔素棠脚面上轻轻点了一下,老人停杯唇边,诧异道:「怎么不喝?」
孔素棠睑色微变,宗岳轻轻一咳,从容笑道:「这样喝-酒,我看实在没有多大意思,老前辈是雅人,我们兄弟也不俗,何不来个酒令佐佐酒?」
老人大喜鼓掌道:「妙,妙极了!」
一面喝令门外再添酒,一面向宗岳注目问道:「酒令怎么个行法呢?」
宗岳点点头含笑说道:「且慢,容我想想看。」说着,便思索起来。你道宗岳此刻真在思索什么酒令吗?天晓得。
原来,在老人为他与孔素棠换酒时,老人衣袖拂动处,宗岳鼻内,忽然嗅到一阵极为淡薄而细微的幽幽香气,这阵香气,令他猛打一个寒噤。
於是,他一边知会孔泰棠,一边闪目查察香气的来源。
第一个可以确定的,香气距离很近,决非发自云房内任何其他器具上。
於是,他向酒杯望去,酒色很清,不似杂有异物,而且老人倒自同一壶的那杯酒已送唇边,如果酒有花样,老人将首当其冲,如说这花样是出自峨嵋弟子,应该蒙不过老人,同时,他也想不出峨嵋弟子要向他们下手的理由。
除此而外,便是老人那只衣袖了一点不错,毛病出在老人衣袖中。
老人一身破衣,却在衣袖中发出一股淡幽的香气,这是什么道理?这道理,在那种情形下,谁也无法得到结论。
所以,宗岳要做的,已不是追究香气的为什么存在,而是老人究竟是谁!
知道了老人是谁,是敌是友,立可分清,而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出其不意。
老人似乎已等得不耐,不住催道:「想好没有?」
宗岳微微一笑道:「酒还没来,忙什么?」
老人一指桌上酒壶,皱眉道:「这不是酒?」
宗岳摇头笑道:「一壶不够,我这酒令行起来,不输便罢,一输便是三杯以上,七杯以下,你不在乎时,等着瞧好了。」
老人眉宇间喜色微露道:「那你已想好了?」
宗岳点点头,笑道:「早好啦!」
他心底下,却暗哼道:「果然有几分呢!」
老人说着,立即扭头又喝道:「酒要热的,快!」
宗岳又听出毛病,暗想:「添来的酒,壶壶都是热的,这次偏加了『热的』两个字,难道酒内的『花样』,现在才开始?」
酒一送上,宗岳抢着接过,笑道:「我来添。」
老人并不争,仅说道:「令怎行法快说呀!」
宗岳头一点笑答道:「起令者先乾一杯是规矩,我喝完一杯再说。」
说着,将杯中酒,冒险喝下,果然没有异状,再自新添的那一壶中将空杯加满,斟酒姿态,从容之至,但目光却似电闪般,藉一扫之瞥,已将杯中酒色看清,目光至处,不禁暗道一声:「好老贼!」
原来酒色微呈浅蓝,这壶加「热」的,果然「热」进花样。於是,神色不动,真气暗提,向老人注目笑道:「这个令,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一人说三句,第一句『西厢』,第二句『红楼』,第三句『唐诗』,每句均须嵌入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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