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了,齐都一惊,不约而同再向窗外张望,却见四匹健马,正从店外疾驰而过,最前一匹枣红色马背上,是个身著红衫的少女,文士仪纵马紧随在侧,後面还有二骑,其中一个中年大汉,另一个乃是一个负剑少年。
宗岳瞥见那中年大汉,心中忽又深深一震,忖道:咦!这家伙好面熟……?
窗外四骑,转瞬驰过,看他们的去向,似乎是早在镇上订好了落脚的客店,是以途中不但行得甚速,连眼角也没有向两侧张望过一次。
公孙小凤按剑说道:「叛门杀师,行同禽兽,宗掌门人何不趁机为终南派清理门户?」
斑衣神童摇手道:「不用急,他们既然在镇上落脚,迟早难逃咱们手心,何况他同行的男女,必是十绝谷中爪牙,咱们先探明他的住宿之处,今天夜里,再放手施为一番。」
宗岳道:「顾兄说得是,或许他们联袂在这里出现,另有什么诡谋也难说。」
公孙小凤毅然道:「让我去探探他们落脚的地方!」
斑衣神童忙又摇手道:「你性子最暴,不能去,你们三位且慢饮一杯,让我小癞痢去一趟。」
说罢,独自干了一杯酒,匆匆出店而去。
宗岳等三个枯坐店中,那里还有心思喝酒用菜,眼巴巴望着窗外,过了盏茶光景,忽闻蹄声震耳,大街上又疾驰来两骑快马。
这两匹马上,坐着一僧一俗。
公孙小凤一眼望见那俗装的一个,顿时怒生粉颊,柳眉倒竖,腾身跳了起来,翻手拔剑,便要破窗而出。
宗岳坐在她旁边,连忙按住她拔剑的玉腕,沉声道:「公孙掌门,甚么事?」
公孙小凤眼中泪光莹莹切齿道:「你别拦我,我要跟他拚了!」
此时,那一僧一俗两骑快马,早已越过饭庄门前,飞驰而去。
公孙小凤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泪水夺眶而出,雪白皓齿,紧紧咬着下唇,彷佛正极力抑制内心痛苦的煎熬。
宗岳轻声道:「他们是谁?」
公孙小凤,哽咽着道:「就是那俗装的一个,我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割,挫骨扬灰!」
「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十绝魔君的七弟子,『七海毒蛟』蓝海臣可怜我娘,就是惨死在他手中的。」
宗岳恍然道:「那么,是他现在冒充了青城掌门?」
公孙小凤又点点头,睑颊上遍是泪痕。
悟果长叹一声,念道:「阿弥陀佛,这批孽障,倒行逆施,终有恶报的一天,公孙掌门不必气苦,他既是十绝魔君门下,又匆匆赶来此地,不妨今夜一并跟他们结算。」
宗岳也安慰她道:「悟果师父说得对,十绝谷门下大批集中此地,必有极大的诡谋,咱们应当以整个天下武林生机为重,师门血恨,只好暂时隐忍在心头,将来自有报复的一天。」
两人方在劝慰公孙小凤,蓦觉人影一闪,斑衣神童已神色凝重的坐在原位上。
宗岳惊问道:「顾兄,怎么样了?」
斑衣神童凝重地摇摇头,道:「不简单,不简单……」
「怎么样不简单?你倒是快些说出来呀!」公孙小凤一急之下,连自己的悲愤也暂时忘记了。
斑衣神童轻叹一声,仰头先干了一杯酒,然後沉声说道:「你们知道不知道,今夜四更,此地就要发生一件大事……」
公孙小凤性子最急,岔口道:「我们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吗?到底什么事,你快点说好不好?真急死人!」
斑衣神童顾大可招招手,叫三个人全把脑袋凑在一起,这才压住了嗓子说道:「我刚才跟去查看,宗兄那位师兄一行四人,并末在镇上落店,笔直穿过镇街,住在镇北一处荒凉的古庙里,看样子,那间古庙,是他们事先布置妥当的,庙里早已住着一大批人,好像要用那处地方,聚会十绝谷许多得力高手,他们才到不久,跟着又到了两三批,都在古庙落脚。」
三人轻轻「哦」了一声,公孙小凤忙问:「你可打听出那领头的蹄子是什么人?」
斑衣神童不解:「什么蹄子?」
公孙小凤红著脸,道:「蹄子都不懂?就是那个女的。」
斑衣神童伸伸舌头,笑道:「原来女的就是蹄子,这倒长了见识。」
公孙小凤叹道:「人家跟你说正经话,啼子是指坏女人,不是指好女人……」
斑衣神童笑道:「好,好,就算那只『蹄子』吧,据我打听,她是十绝魔君座下三公主,名叫卞无邪,这次行动,全由她指挥呢!」
宗岳微微一惊,道:「他们有什么行动?」
斑衣神童道:「听说他们目标,是此地临河一家姓武的,只是不知那位姓武的跟他们何仇何恨,十绝谷竟聚集了十余名得力高手,准备今夜四更时发动。」
众人听了,都默然沉思起来。
宗岳喃喃道:「十绝谷已经统治了天下武林,这位姓武的是谁?值得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处心积虑呢?」
悟果合十低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武林已经杀孽重重,他们兀自不肯放手。」
公孙小凤恨恨说道:「这件事既然被咱们知道了,就不能叫他们如愿以偿,今夜四更,咱们也去!」
斑衣神童顾大可道:「问题是他们共有十几个人,凭我们四个,虽然不怕,力量却嫌单薄了些!」
公孙小凤记起前事,忍不住又埋怨道:「都怪你扮什么缺一神翁,把芸姐他们失散了,要不然,咱们有八个人,就不愁人手太少了。」
宗岳毅然道:「现在埋怨也没有用了,好在敌明我暗,咱们四个虽未必包胜,弄坏他们的大事总还办得到的。」
四人计议一定,忙着低头吃-,不想各自才扒了几口饭,耳中又闻啼声由远而近,转眼问,店外出现了两匹雪白骏马。
这一次,两骑却末迳行驰过,八只马蹄刚到窗口,忽然一齐停住。
宗岳抬起头来,一见那马上正射过来四道灼灼逼人的目光,不觉心头微动,暗自吃了一惊。
原来那马上坐着两个儒服绸衫的潇洒少年,其中一个手绰纸扇,斜目望着宗岳微微而笑,另一个年纪甚小的,作书僮装束,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也注视着宗岳一瞬也不瞬,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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