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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十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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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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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侧许久,索性披衣下床,穿窗跃出,展开身形,直向那遥遥在望的少室-奔去,他要看看少室-上,领袖武林的少林寺本院,在这深夜之中,有怎样的一种气派。

    俗话说:望山走死马。少室-虽只是一望之遥,可是,宗岳疾驰一阵之後,依然遥遥如故。他正要加劲奔驰,忽然,前面蒙蒙不明的月光之下,两条人影,宛如星丸电泻般直向这边奔来。

    深夜荒郊山麓,有人如此追逐,自然有着不平凡的事情。

    宗岳立时心里一动,前进之势一收,猛然一掩身形,掠到身旁不远的一棵大树上。树叶虽然凋零已尽,但是枝杆浓密,又值深夜,宗岳贴身其上,仍然不露丝毫痕迹。

    那追逐的两个人来势极快,就在这一转眼之间,已来到宗岳藏身大树不远的一块旷地上,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停身收步,相隔两丈,对立在旷场之中。

    这两人身形一停,宗岳一眼扫瞥之下,心里不禁晴暗叫了一声「奇怪」,原来站在旷场中的竟是两个和尚。

    这两个和尚是佛家弟子,可是看在宗岳眼里,却起了两个极端的印象。

    站在左边的一位老和尚,肥头大脑,身裁魁梧,迎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粗眉大眼,满睑粗卤凶煞之气,尤其一身黄衣,有些不伦不类,不像少林僧人,倒有些像是西藏喇嘛。他手中拄着一根黝黑的禅杖,儿臂粗细,份量颇重。

    宗岳对於这个黄衣和尚,由衷地有一种烦厌之感,心里想道:「这和尚那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再看右边的一位和尚,虽然背着月光,看不清面目,但是,从他那满头短短雪白银亮的头发看来,年迈古稀当无问题。

    这位老和尚和对面那位黄衣和尚对比之下,显得瘦弱而矮小,一袭灰衣,宽宽地披挂在身上,使人对他有飘然出尘的感觉。

    灰衣老和尚手-也拄着一根禅杖,粗细与黄衣和尚手-那根相仿佛。

    宗岳心里止下住又想道:「看这两位老和尚的态势,分明是约定到此地来较量高下的。少室-下,少林木院附近,居然有两位高僧,相约至此较量拚搏,这情形显得有些反常。难得我今晚偶然碰上,倒要看看究竟。」

    宗岳在树上这一阵暗想,旷场上那两个老和尚却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那黄衣老和尚先亮开大嗓门,洪声说道:「一无老秃驴,你想好没有?究竟你愿意接受那一个条件?」

    说着话,又呵呵地笑了一阵,指着那叫一无的灰衣老和尚说道:「一无老秃驴!你应该知道这已是我一片佛心,以慈悲为本,才给你一个选择的余地,要不然早就送你上西天登极乐去了。」

    宗岳心里又好笑又好气,暗自忖道:「那有出家人如此说话的,口口声声叫人家老秃驴,难道他自已就不是和尚么?亏他还自称一片佛心,慈悲为木,真叫我佛蒙羞。」

    宗岳如此暗中气愤,只听得灰衣老和尚缓缓地说道:「施主!你那两个条件,老衲一个也不能接受。」

    宗岳一听,心里更是迷糊了,忖道:「什么?和尚冲着只一个和尚叫施主?这倒是千古奇闻。」

    宗岳虽然江湖经验不足,但是他天资聪颖,悟性过人,一听这两个老和尚如此对话,便断定其间一定有离奇的前因後果,而且说不定还关系着少林寺的内情,於是更加屏息敛气,静静地听下去。

    果然,黄友和尚一听一无老和尚如此一说,立即冷呵呵地笑了一阵,又极其难听地「哦」了一声,才说道:「老秃驴!你知道深夜擅闯少林本院,就是一项难以宽恕之罪么?何况你还手持武器,深入方丈静室,约斗本座,就以这两项罪名来论,木座着你自断心经,或者自毁双目,两者任选其一;有心饶你一死,你倘再拒而不受,可知道後果么?」

    宗岳静静地听到这里,几乎忍不住惊叫起来。

    听这黄衣老和尚的语气,他竟然是少林寺的僧人,而且还是少林寺的当代掌门,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少林寺在宗岳的心中,一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记得恩师天南剑客曾经说过,当年在十绝谷武会上,少林掌门百了禅师和三白先生,是能接下十绝魔君三招仅有的两位掌门人,在宗岳的想像之中,少林本院的掌门人,应该是道德武功双修俱绝的高僧,如何竟是这等凶恶粗鲁之人?

    宗岳当时心中若有所触地动了一下,但是,他知道此事不是自己所能揣测的,只要静听下去,自有分晓。

    这时候,但听一无老和尚低低地宣了一声佛号,虽是低低沉-,可是在这深夜之际,听来却令人心境顿生空灵之感。

    一无老和尚在这一声佛号之後,缓缓地说道:「按理而言,老衲确是应该自断心经,甚而自了残生,以免愧对少林历代掌门祖师。」

    黄衣和尚呵呵笑道:「自知该死,为何不接受本座的条件?」

    一无老和尚仍然是低低地说道:「少林一派之清誉,十数年来,蒙羞不浅。老衲身为少林第二十七代掌门人,难辞其咎,不但无以对历代祖师,尤其无以对二十年前下落不明的掌门师弟。百罪不赎其身,老衲自应一死。但是,老衲十数年来苟活偷生,就是为在今朝。施主你说老衲如何能接受你那两个条件?」

    宗岳一时间心神一震,几乎坠下树来,他心里连声暗暗叫怪:「怎么?又出来一个掌门人?天下竟有这等怪事?」

    想到「怪事」二字,立即又想到自己在终南被毒的一幕,心头一阵紧张,眼睁睁地看着场内的变化。

    黄衣和尚一顿手中禅杖,纵声大笑道:「老秃驴!想不到你真还有一股傻劲,居然埋名十数载,就为赶回来较量一下,这样倒好,省掉本座派人寻找,自送上门,求之不得。本座倒要瞧瞧十数年前的手下败将,如今能接得住几招。」

    一无老和尚不动声色,只是依然缓缓地说道:「施主此言差矣!老衲虽然偷生十数载,此来并非为了拚个高下生死,而是希望施主能够回头是岸,接受老衲两点之请,老衲愿以客礼相待施主,恭送施主离开少室-,十数年来的一笔旧账,都可以一笔抹之,不去计较。」

    黄衣老和尚雷鸣似地笑了一阵,指着灰衣老和尚说道:「好啊!本座提出两个条件,老秃驴你也提出两个条件,你这倒是有心有意,本座倒愿意先听听你的两个条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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