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到,但是。身旁的绿衣小婢,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只见绿太小婢从身後伸出纤手,手中拿着一支纯钢袖箭,递给红衣姑娘。宗岳一眼瞥见,正是在星子山上使自己恩师伤命的凶器,「毒峰金庸」的喂毒袖箭。一时他激动忘性,伸手就要夺回。
但是,他眼睛一触红衣姑娘那只细如腻脂的柔荑,顿觉自己冲动鲁莽,尴尬地又将伸出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
红衣姑娘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支钢箭,只是指着说道:「因为要行功推拿,为你解除淤毒,所以必须从你身上拿下这件东西。」
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使用这东西的人,是你的朋友么?」
宗岳一听这话,既是一腔怒火,又是满心奇怪,不禁抬头朝红衣姑娘望去。只见姑娘两道眼神,冷若闪电,彷佛要透人肺腑,令人不寒而栗。
宗岳这一看,怒火与奇疑并消,只是略带激动的朗声说道:「『毒蜂金庸』不但不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生平最大的敌人,我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
红衣姑娘轻轻地「哦l了一声,眼中流动着一种难以了解的神色,看不出她究竟是喜悦,抑是困惑。
这时候,绿衣小婢小云在一旁插口问道:「宗相公!你知道『毒蜂金庸』是何许人么?」
宗岳一听,愤然忖道:「我怎会不知道,他是十绝魔君的狐群狗党。」
但是,他没有如此说出,因为有关恩师与十绝魔君那一段仇恨,还是一个应该保守的秘密,他知道十绝魔君如今爪牙遍布天下,言行稍一不慎,就将打草惊蛇,不是上策。
由於有了这层顾忌,他只得一横心,摇摇头说道:「我不知他是何许人,但是,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我一定要找着他,讨还我这笔似海血仇。」
红衣姑娘默然长久,才缓缓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非晚,宗兄不必为此躁急心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自有恶报之日。」
绿衣小婢忽又在旁插嘴道:「小姐!你……」
红衣姑娘没有理会,依然缓缓地说道:「宗兄还没有说明这『毒蜂金庸』,究竟与宗兄有何仇恨?」
宗岳黯然说道:「『毒蜂金庸』与我有杀师之仇,此仇不共戴天。」
红衣姑娘点头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仇亦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不过……」
说到此处,忽然一顿,讶然问道:「宗兄既是终南门下,令师何人?为何会为金庸所害?」
宗岳一听,大感为难,如若说明其中原委,势必要将这件武林大案,从头叙说一遍,此时此地,断不相宜;如果以假言搪塞敷衍,内心又觉不安,对不起这位恩人。而且,在她那双慑人心魄的眸子之下,也不能编造谎言。
正当宗岳感到百般为难,委决不下,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那绿衣小婢小云忽又叫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说完话,轻轻一声悠哨,顿闻一阵震地蹄声,两匹白马已矫健如龙地疾驰而至。
红衣姑娘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星,口中喃喃地说道:「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了。」
说着伸手接过婢子小云手中的纯钢袖箭,递到宗岳手中,飘然转身,平地悠然而起,安然坐到马上。那边绿衣小婢小云,也早已坐在马上扬鞭待走。
宗岳没有想到他们两人如此说走就走,一时不知所措,抢前一步,叫道:「姑娘!……」
红衣姑娘含着一丝忧郁的微笑,说道:「宗兄!来日方长,後会有期。」
宗岳又抢上前一步,恳声说道:「姑娘对在下有再生之德,大恩不敢言报,只是可否请姑娘告知在下芳名派别,也好容在下镂刻五内,铭记终生。」
红衣姑娘身子微微地一震,脸上的颜色也微微一变,但是,立刻又恢复原状,微微含笑摇头说道:「宗兄何必如此迁-?人生何处不相逢?说不定日後我会有比宗兄更大的困难,需要宗兄仗义伸手。彼此互助,是人的本份,宗兄又何必耿耿於怀?至於我的姓名和派别,方才我已经说过,来日方长,後会有期,日後自有再见之日,再行面告,亦不为迟,难道宗兄一定要我勉为其难么?」
果然不错,宗岳一开始就已觉察到,这位红衣姑娘看年龄虽只不过十五六岁,可是论江湖经历,自己只怕就要瞠乎其後。如今只要听她这一段话,不仅情理兼顾,头头是道,爽朗大方,毫无女儿辈忸怩之态,而且叫人无法启口。
宗岳苦着脸,带着失望的尴尬笑容,望着红衣姑娘,又不便上前去扯住人家缰绳,只得恳声地说道:「姑娘之言,在下不敢有不同之见,只是在下势将从此内心难安了。」
绿衣小婢小云在马上看到宗岳那种诚内形外的样子,起了极大的同情,不觉脱口说道:「宗相公!我家小姐姓阴……」
言犹未了,红衣姑娘突然娇叱道:「小云!你敢如此大胆?」
叱罢右手一扬,马鞭在空中带起一声小霹雳,两匹白马,已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向前风驰电掣而去。
在马去如风的声势里,宗岳依稀还听到隐隐约约一句话:「後会有期!」
宗岳眼望前面两骑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人马,口中轻轻地重复着这句话:「後会有期?」
心里却是充满了困惑,这种困惑使他站在那里,怔怔许久。
他不断地在想:「这位姓阴的姑娘只看她毫不作势,悠然上马,以及策马而去的身手,就不难知道她有一身极佳的武功。而且这一身功力,决不在我宗岳之下。应该说,我宗岳如果不会五阳掌,只怕还要逊她一筹。她有如此一身功力,是何人门下?」
宗岳虽然对当前各大门派,知之不深,但是,自从文士仪离开星子山以後,恩师除了督促他勤练武功之外,也将一些江湖上规矩和武林中掌故,讲授了许多,在他的记忆中,彷佛从来没有听说过,十大门派之中,有一位杰出的女弟子,能有这位红衣姑娘的如此功力,断然不是泛泛之辈的门人,她的师承是谁?
而最使宗岳心里难已安宁的,自己受害於同门师叔,反而为一个不相识的外人所救,而自己对这施救的人连姓名都漠然不知,天下难堪的事,曷甚於此?
宗岳怔然地眺望远处,远处是茫茫一片夜雾朦胧,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迷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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