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化子笑道:“新疆那种狗叫牧羊犬,肉并不好吃,同时游牧民族对狗视同跟子女一样,谁敢吃?”
“那这可以吃的狗是………”
“土狗!而且吃土狗还有讲究呢!所谓一黑、二黄、三花、四白,黑狗香,黄狗甜,花的同白的,味道就差了。”
“伯父!那如今咱们吃的是什么狗?”
老化子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纯黑的啦!”
他再也顾不得发问,抢着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老化子道:“中玉呀!你跟丫头上扯旗门吧!我老人家可要在这化子窝,好好休息休息啦!”
“伯父,那我怎么找您呢?”
“笨蛋!你们不会来化子窝么?”
他夫妻二人告别化子窝,去了大栅栏。
一进大栅栏,豁!熙来攘往,可热闹啦!家家全是殷实的大买卖,有绸缎布号、珠宝钱庄、大饭馆子,一家挨着一家,厨房里刀勺乱响,声传屋外。
袁明珠带他进了一家珠宝银楼,站柜台的伙计一见,忙问:“二位想买点什么?小号各式珠宝应有尽有,货真价实。”
袁明珠冲他-笑道:“我买你们掌柜的,叫他出来见我!”
小伙计一时没转过脑筋来,问道:“我们掌柜的怎么能卖?”
掌柜的这时在内屋已经听到了,出屋一看,忙道:“原来是姑爷同姑奶奶来了。”忙往屋里请。
石中玉一见,也认得,原来他成婚那天,这位掌柜的也前去祝贺了,忙抱拳-礼道:“见过于前辈!”
“好说,好说,快屋里请!”
三人进入内室之后,小伙计奉上香茗。
掌柜的于掬义道:“姑奶奶,七八年前你来时,还是鼻涕虫呢!如今可成了大美人了,要不是你出嫁那天我去喝了喜酒,不然今天你来,我还真不敢认呢!”他说完,哈哈大笑。
袁明珠撒娇道,“于叔,你坏死啦!就会糗我,嘻嘻!上次我来北京的时候,还是孩子,可是如今长大了,北京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我可得好好的逛逛了。”
“我的姑奶奶啊,北京乃是天子脚下,好吃的、好听的、好玩的、好看的,到处都是啊!”
“于叔,您说说都有哪些好吃的地方?”
“哎呀!我的姑奶奶,光这大栅栏以内的馆子,家家全可算是一流的了,山珍海味,吃啥有啥,何况东城还有一家谭家宴,不过那儿每天只办两桌,中午一桌,晚上一桌,得预约排队等。”
“于叔他那家有啥特别么?”
“我没吃过,不过听吃过的人说,不但色、香、味俱佳,尤其是谭家大白菜,更是有名。”
石中玉道:“对!我听化子伯伯在武威天香居点这道菜,把天香居掌柜的点愣了,八成他老人家吃过。”
袁明珠道:“那好,明儿个咱们也去吃一顿。”
“我的姑奶奶呀!明儿个可不行,你想吃潭家菜,最少也得候个十天半个月的轮子,我这就叫人去预约,可是哪天排上号,我可不敢保险。”
“于叔,你去订吧!我们不吃过谭家大白菜,不离北京!”
好!她可真馋哪!接着又问道:“于叔!好听的有啥呀?”
“咳!姑奶奶,好听的可多喽!有京戏(国剧),广和楼里同演唱的角儿,大多是宫廷的供奉,别提唱、念、做、打有多棒啦!还有刘老全的京韵大鼓,天桥茶社的相声,说、学、逗、唱,真有一套呢!”
“于叔,那好玩的地方呢?”
“好玩的地方啊!可惜你是姑娘家那地方不能去。”“于叔,啥地方我不能去?”
“八大胡同。”
“于叔,八大胡同是干啥的?”
“好玩的地方啊!那是男人的乐园,女孩子的禁地。”
“不要紧,我以前一直穿男装,换换衣服不就行了么?”
“换衣服女孩子也不能去。”
“为什么?”
“姑奶奶,那是花街柳巷啊!”
“于叔,没关系,逢场作戏啦!嘻嘻!”
石中玉问了:“于前辈,花街柳巷怎么会在大街上?”
“谁说在大街上啦?”
“那您不是说八大胡同么?大胡同有多大?”
“我的傻姑老爷,八大胡同并不是胡同大,那个胡同车轿只能单行,错个车都错不过来,那是它们的名气大。”
袁明珠问道:“于叔,有说乎?”
“姑奶奶,是这样的,那些胡同里面,有些高级班子跟书寓,很多内城里的贝子、贝勒们,以及王公大臣们,全喜欢往那儿跑,所以就有了名气啦!”
“于叔,怎么王孙公子会往那地方跑哇?”
“岂止王孙公子,当年鞑子康熙跟乾隆皇,全都逛过书寓呢!”
“于叔,八大胡同都是哪些胡同?”
“老北京给它们编了一个流口溜是:
陕西苍里真温柔,
店过穿心向石头,
纱帽至今犹姓李,
胭脂终古不知悉;
皮条营有东西别,
石顺名曾大小留,
逛罢斜街王度幅,
韩家潭畔听歌喉。
你懂了么?”
“于叔,那还有好看的呢?”
“好看的地方更多啦!北京城的街景建筑不好看么?还有皇宫大内,可是咱们汉人平民百姓不准进内城,还有天坛、白寺庙,多啦!而且还有咱们那行红绿点啊?”
“噢!于叔,您说北京还有财场啊?”
“多喽!比扬州多多了。”
“有咱们门里的么?”
“没有,这行在北京没官面上的人撑着,谁也顶不下来,咱们的人只有给他们当来后手,要技术。”
“那我得好逛逛,狠狠的赢他们点。”
“我的姑奶奶,你小玩可以,可千万不能玩大的,就是你赢了,也带不走。”
“怎么?金赌银还,难道他们敢耍赖不成?”
“姑奶奶,你不知道他们后台全是谁,咱们可惹不起啊!”
“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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