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凤啸奔至潭沿,注视万丈飞瀑须臾,双望一振,离地穿空飞起,势如激弩离弦扑往万丈飞瀑内,隐隐只听传来申屠珍惊呼道;“奚少侠这使不得!”
她以为奚凤啸无法解开灵枢石府白阳禁制,愧对救命恩人,一时想不开跳水自尽,禁不住星眸中泪光莹转,顺颊流下。
申屠珍立了片刻,不见尸体浮出,幽怨凄然长叹了一声,回身向灵枢石府奔去。
黛绿浓荫之后隐匿着玉罗刹鲁丽嫦及梅六两人,目送申屠珍远去后,梅六叹息道:“但望这女魔头‘天魔梵偈’可压制灵枢石府自毁一个对时,让少侠救出何姑娘。”
鲁丽嫦面带忧虑之色道:“少侠此去未有险阻么?”
梅六微笑道:“鲁姑娘,奚少侠福泽深厚,定可化险为夷,但他命犯桃花,申屠珍深情一往,日后姑娘不要燃酸吃醋就是。”
鲁丽嫦,闻言娇羞不胜,诸女就数她与奚凤啸情感深厚,苗女不喜研揉做作,一路追随奚凤啸,日则同食,晚则同眠,投怀送抱,但不及于乱,如今目睹心爱郎君犯险跃入飞瀑,怎不令她忧心如焚,望眼欲穿。
口口口口口口
奚凤啸深忆玉罗刹鲁丽嫦拜兄卡南泰之言,岩窟生有一枝开有白花的老藤是洞径唯一标志,穿透入瀑时须提高三尺。
他跃身穿瀑时拿捏分寸极准,穿透瀑流两手拾指正抓着数株老藤,身形荡穿入一钟乳森戟,径不盈丈的洞穴内。
奚凤啸目力锐利,可昏夜见物,凝目探视穴径,果然如卡南泰所言,洞径深邃逼入,钟乳如森戟乱刃,交错横阻,他来时鲁丽嫦赠他一柄苗疆锋利匕首,正好取用。
一道夺目寒光疾闪,匕首连挥,如砍瓜切菜般钟乳石迎刃而断,奚凤啸身形快如奔电闯入。
洞径迂回九转,愈是深入,罡风愈是强厉,罡风初弄时似悠悠阴风,拂体生寒,继之宛如奔涛狂澜,若非他功力深厚,又得寒蛛度厄宝衣之助,否则无法妄入一步。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奚凤啸手足并用,转角时渐见远处一丝光亮现出,不禁心头狂喜,罡风渐弱。
他此刻已是筋疲力竭,经提了一口真气,奋力爬行至光亮尽端。
仰面一望,只见是一洞穴,上镌:“白阳秘径”四个字。
洞口左右分立着两支石制怪兽,眼嵌夜明珠,非龙非雕,尖喙翕口,伸出两支獠牙,口中吐出阴阴寒风,不禁恍悟这洞径罡风实是一双怪兽口中吐出,惊骇莫名道:“白阳真人果然不愧武圣,才华绝世,胸罗博学,夺天地造化之神奇。”
一踏入门内,两足疲软,禁不住跌坐在地运气调息归元,目光望去,只见石壁光滑满镌图形,其中不乏曾在灵枢石府中见过,图首有白阳真人勒石题文,他瞧完后,慨叹道:“白阳真人一生浸淫武学,所得神髓仅八百九十一式,灵枢石府内所镌亦是真传,但此八百九十一式乃除芜存精遗下,想来若须参透灵枢石府内所镌,毕生之年也难有成就。”
突然,奚凤啸面色一变,原来壁上文字忽然隐去无踪,渐现出十八字梵咒。
奚凤啸不禁诵读出声,至最后一宇音落时,咒文又突隐去,重现出数行瘦金体宋字,大意谓来人有缘进入,可习成白阳绝学,十八梵咒显迹时,来路自动封闭,不得复出,须习成后,觅至另一秘门可通灵枢石府,以星形宝钥移动枢钮,或以白阳大衍神功移开秘门。”
他心中一惊,四面一望,只见石门已无声无息地封死,暗道:“这白阳大衍神功谅在此八百九十一式之内,若不习成想必无法开启通往灵枢石府秘门,唉!天下事欲速则不达,但愿湘姐吉人天相。”
他气运周天,体力尽复,遂立起逐步凝神贯注白阳图解,凭藉过目不忘记忆力及无比的智慧,参悟融汇自比常人事半功倍。
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已将全部白阳图解习成,猛一抬面,只见一道狭窄石门显在面前,石门中心有着一个星形钥孔。
他凝视这星形钥孔,宛如在何处见过,沉思须臾,猛然心神一震,暗道:“我怎么如此糊涂。”伸出右掌,中指正戴着一支星形扳指,与钥孔恰好吻合。
这扳指本是成都郊外黄河二霸尸体旁草丛中偶然拾取,只当普通饰物,竟疏忽这星形扳指却是白阳图解宝钥。
星形扳指始终在奚凤啸中指上,星面藏向掌心,外人无法察觉,也毫无以为异。
他省悟出那日进入灵枢石府猛推第二重石门时,无巧不巧星形扳指与钥孔苟合,不由暗暗叹息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各有因缘莫羡人,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可知丝毫也勉强不得。”
他此刻不能多事犹疑,将星形扳指插入钥孔,只觉一股强猛无比的吸力使他身形往前一冲,眼前只觉一花,已入灵枢石府内。
忽感灵枢石府撼震猛摇,强风怒吼,耳闻一连串闷雷音响,知道禁制已发动,不禁大惊失色,高呼道:“湘姐……湘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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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枢石府”内何湘君镇静如山,庞镇寰却忧心惶惶,两人虽在岔径分开,但一心从图文中寻找出洞之策。
他们均知白阳图解中一定有镇压禁制之奇学,五天过去,何湘君在密如蛛网蝮径中徘徊惆怅,幽幽发出一声叹息,只见甬道中黑影一闪,朗声道:“何姑娘,你可曾寻出解开禁制之法么?”
何湘君冷冷答道:“白阳真人,胸罗奇学,浩瀚如海,千百年来绝无仅有,岂是我等可望其项背,葬生在此,亦无可憾。”
庞镇寰道:“然则姑娘为何出声叹息?”
何湘君默默不答。
庞镇寰叹息道:“在下深知姑娘将在下恨入骨髓,其实,在下每当午夜梦回,扪心自问,觉无愧方寸,所杀者无不是黑道凶邪,恶贯满盈之徒……”
何湘君冷笑道:“说得好听。”
庞镇寰淡淡一笑道:“姑娘你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无可厚非,在下师命难违亦无不是处,唉!上代恩怨竟牵涉到我辈身上,上苍未免有欠公允,若有幸可出此灵枢石府,姑娘面询令尊,在下含冤当能大白。”
何湘君闻言心中一动,道:“你三番两次言说家父未曾受害,可是真的么?”
庞镇寰正色道:“在下已矢日重誓,如有丝毫不实,日后不得好死,姑娘为何尚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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