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镇寰似畏惧湛卢剑锋利无匹,不禁倒退了半步,微笑道:“姑娘别误会在下只是赤手空拳,肩上亦有一口春秋神物,比起湛卢剑来并无逊色。”话落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你我不必动武,在下只恳求一事,倘蒙姑娘赐允,日后你我各不相犯。”
何湘君道:“什么事?”
庞镇寰道:“姑娘将白阳图解毁去,谅已为姑娘牢记心中,请姑娘将毁去图文诵出,使在下得以参悟旷绝奇学,发扬光大,传之千秋万世。”
何湘君冷笑道:“如果别人说这句话,姑娘还可应允,至于你么,心术不正……”
庞镇寰早知何湘君绝无相允之理,趁着何湘君说话不防时,斜欺探臂,迅疾如电,五指疾拂而出。
何湘君大惊,湛卢剑振腕逼出一片剑飚,封住撞来罡气,但后发制,一分之差,剑身被荡得望外一引,只觉一缕寒风拂中左臂,顿感左肩以下一阵麻木,不禁又惊又怒,不让庞镇寰看出,剑式倏起三摺“天摇地动”,“风雨飘摇”,“银河殒星”。
只见芒星飞洒,剑飚电掣,猛厉绝伦。
这三式是天山绝学,神妙无俦,与天飚三式有异曲同功之妙,威力强猛。
洞径逼狭,无法施展手脚,庞镇寰被逼得连连退了七八步,双掌交错攻出。
庞镇寰大喝道:“姑娘,别忘了令尊尚命悬在下手中。”他是情急脱口而出,何昆仑逃以无踪,仍是难解之谜,究竟是否为何湘君所救尚不得而知,是以不妨一试,倘何湘君不知情,则可收挟制之效,庞镇寰狠毒残狡可想而知。
果然,何湘君面色大变,叱道:“庞镇寰!我父亲现在何处?”
庞镇寰身笑道:“令尊无恙,在下对令尊恩礼有加,姑娘,在下如此做法,姑娘玉雪聪明,不难知在下用心良苦。”
何湘君粉脸一红,暗恨于心,忖道:“真个我要委曲求全。”不禁暗叹一声,倏地灵机一动,冷笑道:“我父怎会受制于你,危言恫吓,哼,姑娘怎能上当。”
庞镇寰哈哈一笑道:“姑娘,在下两次易容扮作黑衣老人,相请姑娘随在下一见令尊,怎奈姑娘坚不相允,在下无可奈何。”
何湘君星眸中不禁逼射两道霜刃,厉叱道:“两次都是你么?”
“不错。”庞镇寰颔首微笑道:“正是在下,如非在下心存怜香惜玉,下手之时不禁心软,姑娘怎能有今日。”
何湘君道:“看来,我要谢谢你了。”
庞镇寰道:“只要姑娘明白在下用心就够了。”
何湘君忽道:“好,你我交换一个条件。”
庞镇寰道:“什么,姑娘还有条件,在下愿洗耳恭听,只要在下办得到无不相允。”
何湘君不禁嫣然一笑,笑靥如霞,仪态万千。
庞镇寰不禁看得呆了,目中神光露出贪婪之色。
何湘君见庞镇寰神色,粉脸立时罩上-重浓霜,道:“你将我父带来,姑娘必将毁去图文录诵赠你,成全你图霸武林之愿。”
庞镇寰闻言不禁呆住,暗道:“何湘君呀!你好刁狡,须知我庞寰并非易与之人。”眼珠一转,哈哈大笑道:“何姑娘,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令尊居处距此千里迢迢,往返耗费时分甚久,不要说姑娘无比耐心,就是在下也无此心情奔波跋涉。”
何湘君冷冷一笑道:“那么?你就别想图霸武林。”
庞镇寰叹息一声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不算毒,最毒女人心,姑娘忍心置令尊生死不顾,可算是……”
“可算是冷漠无情。”何湘君冷哼-声道:“谁知道你说的是实话。”身形疾闪,杳失于岔径中。
庞镇寰剑一剔,眼中凶光逼射,暗道:“白阳图解被这贱婢毁去,如让她逸走,非但图霸武林夙愿无法实现,而且自身也岌岌可危,恐四海之大并无容身之处,一念至此,不禁泛起一股寒意,只觉必须套出何湘君所毁图文不可。”
他那狠毒枭眼疾溜溜地转了两转,高声道:“姑娘,你别后悔,在下要将令尊悬在干仞峭壁上,受尽无穷痛苦。”
何湘君当然听见,却闷声不答,择一秘处运功自疗伤势,她深知庞镇寰狡毒如狐,一个不慎即坠入他的术中,遂来个相应不理。
其实双方都殚尽心机,诱鳌上钩,非至必要不愿动武,尤其何湘君身罹内伤,若被庞镇寰发觉,身躯难保清白。
何湘君一面运功疗伤.忖道:“啸弟为何对这灵枢石府秘径熟若指掌,莫非他际遇非常,已然来过,啸弟呀啸弟!你何不明言,免我跋涉来此。”芳心略生怨恨,一面尚须提防庞镇寰寻来。
庞镇寰这时,已自身形前迈,心知何湘君绝不会离洞他去,费尽心机才能找得灵枢石府,何能半途而废,于是,他决意擒住何湘君,在洞径中搜觅。
他扬手一挥,打出一颗暗红色飞弹。
只听一串暗闷连珠炸音过处,红光大盛,烛照数十丈远近,并爆射出万千芒雨飞针,撞至洞壁上,进冒腥腥臭中人欲呕的青烟。
但庞镇寰并无发现何湘君匿藏之处,暗道:“难道她竟逃出了。”一念方萌,便自身不由已掠出灵枢石府,屹立在穴外呆发楞。
他不信何湘君就此轻易离去,自己也不甘半途而废,致全功尽弃。
庞镇寰为一种极矛盾所煎熬着,对何湘君爱恨交集,不禁为之困惑傍徨。
朝霞正上,天际遥处梳卷的云屋镶着绚烂彩边,恍目夺神,悠悠晨风,拂面清凉。
庞镇寰不知在灵枢石府中有多少日了,也不知卿云谷吉凶如何,面上忽罩上一层阴霾,目光含忧,顿时前尘往事一一涌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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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云谷金钟九响,晨光熹微,东方浮起鱼肚青白,谷外群集着武林群雄,精神疲惫,衣履残破,不少肩臂负伤,血染衣襟。
展天行长叹一声道:“我等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应作何处置。”
九如上人摇首叹息道:“森罗宫主究竟是谁?至今仍是一个不可解之谜,老纳奉掌门之命前来,何颜回山授命。”
蓦地——
山谷远处送来一声悠长的清啸,声如龙吟。
群雄不禁一怔。
啸声未绝,只见远远现出一点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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