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右臂一收。
唐梦周笑了笑,退出门外。
赵瞎子落出门外,反身锁好了门,领着唐梦周朝屋后小巷走去。
赵瞎子眼睛虽瞎,但由于轻车熟路,步履甚快,领着唐梦周走入一重四合院子。
四合院住的人更是八方龙蛇,有做买卖的,有卖膏药玩把式的……反正各色各行的都有。
唐梦周来的正巧,正挑上了个好时候,大白天里却去找生活去了,妇道人家却缩着房内,显得静悄悄地寂冷异常。
穿过四合院,赵瞎子推开一扇狭窄脏旧侧门,一块方广不及十丈遍植梅兰菊竹小园呈现眼前,庙南朝北砌了一楼一底,檐下打扫得极是干净,只听赵瞎子笑道:“瞎子半生卜卦营生,才挣来这点基业,公子莫要见笑。”
唐梦周道:“好说!”
赵瞎子推开厅门,屋内陈设极是雅洁,迎出一眉清目秀小童,大叫一声道:“爹。”扑进赵瞎子怀中,两只又圆又大眼珠骨碌碌不住地望着唐梦周。
只听赵瞎子道:“虎儿别淘气了,快请欧叔叔就说有嘉宾来访。”
小童应了一声,连奔带跳入内而去。
随听赵瞎子道:“公子请坐!”
唐梦周脱下绒帽,欠身坐下,微笑道:“赵先生双目并未全部失明,如在下所料不差,先生亦是一位内家高手。”
赵瞎子面色一惊,点点头道:“公子委实眼力如神,瞎子居此几乎二十年,就从未有人察出,即是拙荆小儿也无法知晓,公子是如何察觉的?”
语声甫落,即闻一个爽朗笑声传来,一条身影快步由内迈出,正是五毒堡主申屠宗,趋在唐梦周身前殷殷致问。
寒喧了数句,申屠宗向赵瞎子笑道:“瞎子,你我打赌有没有准儿?”
赵瞎子笑道:“准!准!两位请坐,瞎子去去就来。”抱拳一拱,起身入内走去。
申屠宗目送了赵瞎子一眼,道:“公子说的一点不错,赵瞎子昔年亦是武林内家名手,只因个性偏激,闯荡江湖不免结怨,遇上一双极厉害的仇家伏袭,施展阴毒细小暗器戳中两目,赵瞎子临危不乱,拚死逃出了追袭,找上了兄弟……”
说着赧然一笑道:“兄弟那时尚未掌理五毒门户,偕同赵瞎子恳求李师叔施治,侥幸治好,尚能见一线光明,但仅可瞧清十丈方圆内景物,赵瞎子已是心满意足,兄弟偕同他天涯寻觅仇踪,一年以后恩仇了了,他灰心江湖生涯,来到京城就此卖卜为生,也真难为他了。”
唐梦周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接着又道,“赵先生见到在下时,并不相信在下真为唐梦周。”
申屠宗轻笑一声道:“兄弟隐居其家,他不能不慎重,公子形貌赵瞎子虽然熟知,为防易容假冒,但一见那斑指准保错不了。”
唐梦周道:“两位倒是心细如发。”
申屠宗摇首苦笑道:“不是细心,这四合院龙蛇杂处,兄弟从赵瞎子处闻及有人探听兄弟与李同康师叔行踪下落,无疑是白衣魔头命手下查访……”说着双眉一扬,接道,“公子还不知李师叔亦隐在近处么?”
唐梦周闻言大喜道:“他也来了么?”
“正是!”申屠宗答道:“师叔与兄弟甚少露面,外出时必须易容,等侯的也就是守公子到来。”
说时,赵瞎子与虎儿已双双由后进走来,手提一食盒,在八仙方桌上摆下杯筷,端出热腾腾菜肴,笑道:“寒舍无物款待,命小儿在前门饭庄叫了数味当令时肴,同饮数杯,望勿见却是幸。”
唐梦周道:“初次登门就要叨扰……”
一条人影疾掠而入,现出一青袍老者,正是李同康,笑道:“扰瞎子一顿也并没什么不应该,日后瞎子仰仗公子之处仍多。”
不道他们聚饮之事,且说盛秋霆在他私邸面色阴沉,来回踱步,心头如压着一块铅石般,郁闷难舒。
他接获的噩讯太多了,胸头充满都是拂逆不快,面色铁沉,不显一丝欢愉。
“砰”的一声,盛秋霆关上了书房门,只觉无计可施。
复壁内忽转出一青衣中年文士,白皙圆圆脸膛,气质温文带有书卷气,望了盛秋霆一眼,低声道:“大人最好敛蓄一些,不然易启人疑猜。”
盛秋霆叹息一声迹:“我知道,你有什么事么?”
青衣文士道:“前日是鲁抚五旬大庆,皇上与娘娘赐赏了一份极厚的寿礼,学生亦替大人办了一份专骑送往抚署,蒙唐公子亲自延待,并带信大人说他日内即动身来京,必踵门致谢。”
盛秋霆点点头道:“这位老弟也真是,口风瞒得如此紧,不然我在济南时必亲见鲁抚祝贺,照算他也该到京啦,我先还有点奇怪,既然如此我则错怪了他,但你何处得知的呢?”
青衣文士道:“学生在宫门内李大人处获知,这两天大人正忙着,学生私自代大人作了主张,望大人恕罪。”
盛秋霆笑道:“办的好,我那能见怪,只是皇上三次见召,垂询滇藩病情甚详,以十万火急驿寄珍药,皇上又不是不知三藩有叛乱异图,竟未提及一言半句三藩举动如何,越是如此越为可虑。”
青衣文士道:“皇上对大人动了疑虑之心么?”
盛秋霆摇摇首道:“这倒未必,我在想兵部尚书王大人今晚为何召宴,你知道王大人擅于词令,机智雄辩,稍一应对不善,必露出破绽,深以为忧。”
青衣文士微笑道:“大人有件事尚不知道,王大人今晚并非单独召宴大人,派往外藩封疆之大内侍卫均已调回,均今晚应王大人之邀宴。”
盛秋霆面色一惊道:“此事我怎么一丝不知情。”
青衣文士道:“若大人知道还算什么机密。”
盛秋霆暗暗一震道:“你委实手眼通天,如此说来,削藩之事势在必行。”
青衣文士颔首道:“大人之见与学生不谋而合,圣上必藉大人等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赴晋滇粤削藩,使三藩措手不及。”
盛秋霆轻哼了一声,道:“天机真不可测,看来我还得更谨慎小心。”
青衣文士道:“蛰龙在渊,俟机而动,大人理该如此。”说着在袖中取出三道招帖递与盛秋霆,恭身而退。
盛秋霆独坐案前,一一披阅,面色凝萧,似作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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