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仇尊者除了背上一伤痕之外,浑身并无伤处,但已眼皮紧闭,牙根紧咬,气若游丝。
灵音童子探他鼻息,还觉有热气喷出,急道:“也许还能够救,谁有治伤良药?”
弥迦喇嘛先阻止姜氏“兄妹”上前,自己也到达无仇尊者身侧,先将一粒丹药塞进他的口中。再撕开衣服查看,但见伤处脓血黑如墨汁,周围皮肉已烂去手掌一大块,不觉惊呼道:“这是糜肉箭所伤。”
姜薇薇惊道:“还能够救么?”
弥迦喇嘛道:“请借宝剑一用。”
姜薇薇知他要用剑剜去腐肉,急将短剑递了过去。弥迦喇嘛执剑在手,以极快捷的手法剜去碗口粗细的烂肉,四周的鲜血直流,随又“格格”几声,连肋骨也剜断两根,竟看到肝在颤动。
这种剜肉截骨治伤的手法,令人不忍卒睹。
灵音童子看得心头发毛。
姜氏“兄妹”惊得脸皮变成青色,转头不敢再看。
弥迦喇嘛也紧张起来,轻颤着剑尖,挑出断骨,急将无仇尊者翻转,让体内的毒血流出,毒血流尽,鲜红的血液也往外喷流,这才将伤者身子付地,将两粒丹药纳入伤口。
蓦地,远处又传来阴森森一声长笑,各人不禁一惊。
弥迦喇嘛急将铁琴推给灵音童子,道:“劳你以琴音御敌,贫僧将尊者背往僻处治伤……”
姜薇薇急道:“要不要我们担任护法?”
“不必了!”弥迦喇嘛话声一落,立即捧起无仇尊者奔进弥衡别府。
灵音童子捧过铁琴,目视姜氏“兄妹”叹息一声道:“铁琴又归我手,想是我与佛有缘,薇弟薇妹请跟弥迦喇嘛去作傅老前辈的护法,愚兄打算和强敌拼了。”
姜薇薇一皱鼻子道:“你又不是不知我们不怕琴音,干吗要我们走?”
灵音童子俊目望着姜红薇,几度欲言又止。
阴森的笑声越来越近,而且是此笑彼应,分明不止一人。
姜薇薇神情肃穆,急道:“我们出去迎战,休让敌人冲进洞来。”
“现在就走!”乔装姜红薇的骆瑶香立即随声附和。
灵音童子轻抚琴弦,摇头道:“不行,我们守住洞口,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出去迎战,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被敌人乘机冲进洞去,傅老爷子和弥迦喇嘛可不被他毁了?”
姜薇薇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一时心急,没想到这上头。好吧,我和妹妹藏在洞里两侧,你的琴音若不能抵抗敌人进攻,就赶快退进洞来。”
“好!”灵音童子才回答一声,忽见右崖有人影一晃,急喝一声:“速退!”立与姜氏兄妹奔回洞口。
这时,左右两崖同时响起一阵狂笑,阵尸的树林也传来“桀桀”笑声,但仍不见有人现身。
灵音童子提足功力,手按雷弦,凛然雄踞洞口,丝毫不敢大意。
姜薇薇和骆瑶香已藏在洞侧,悄悄道:“奇怪,敌人笑这么久,到底要捣什么鬼?”
灵音童子毅然道:“由得他施尽诡计,我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牢守这里就是。”
姜薇薇沉吟道:“只怕敌人故意让我们守在这里,他却由崖上的秘道进洞就糟了。”
灵音童子被这话说得一惊,急道:“你二人快去把守那条秘道。”
骆瑶香接口道:“你一人在这里怎么行?”
灵音童子道:“不要紧,如果来敌很强,我可以一面弹琴叫面退入隧道。”
姜薇薇一想,这话倒是不差,答道:“好吧,我们就走,你自己小心啊!”
“不劳叮嘱,愚兄自理会得。”
姜氏“兄妹”一走,灵音童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轻轻弹出“锵——”的一声琴音,暗道:“最好是多来几人,纵是不怕琴音,这几十只金甲虫也够使他人人送命。”
原来他早就想到万一难以御敌,好歹也将敌人诱进隧道,放出藏在铁琴里面一大伙金甲虫,和敌人拼个同归于尽。但因“姜红薇”是女的,金甲攻又专找女人晦气,所以先把“兄妹”遣走,才好放胆施为。
忽然,他又替姜氏“兄妹”担心起来,照说姜薇薇、姜红薇二人艺业和他相去不远,如果联手起来,也许比他胜过几分,有二人去把守那条秘道,不会出什么岔子,但二人身上那种幽香的气息,却是招蜂引蝶之媒,若被人以金甲虫向秘道进攻,可不是一攻即破?
他一想到这层,不觉又忧形于色。
但是,狂笑、冷笑、怪笑、阴笑……一阵阵传来,此落彼起,并无休歇,他只好聚气凝神,瞬也不瞬地注视着洞外。
奇怪的是那些笑声虽无休歇,却不见有人出现。
难道方才看见晃动的人影又是一个假面具?……
又经过很长的时间,谷里已经幽暗得看不清人影,但他仍不敢让琴音中断,反而更加布起好几重音网。
忽然,他觉得身后的音网微微一动,惊得回头喝一声:“什么人?”
“是我!”那是骆瑶香的口音,一条纤影也徐徐行来。
灵音童子松了一口气,苦笑道:“薇妹,你真吓了我一跳,怎么忽然走来了,你哥哥呢?”
骆瑶香手上提有一个小小的篮子,喜孜孜地笑道:“哥哥独守那边秘道口,教我弄了一点吃的,并要我看傅老前辈伤了没有,但我却找不到弥迦喇嘛和傅老前辈。”
灵音童子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骆瑶香微皱蛾眉道:“我如果知道,可不是告诉你了,你先吃下这些点心再说吧。”
灵音童子看她揭起篮盖,腾腾的热气下面竟是十几个精致的点心,禁不住饥肠辕辕作响,但又苦着脸道:“我要弹琴戒备,怎能够吃?”
骆瑶香粉脸微热,幽幽道:“我喂你好了。”
这话一说,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急将小篮放在地上,拿起一个点心研开。
灵音童子自己也觉得脸皮烘热,摇头道:“这怎么使得?”
“没什么使不得。”骆瑶香当初为了救他一命,不惜以身侍奉,但那是灵音童子神志不清的时候,眼前摆着一个活跳跳的旧情人,要喂他吃一顿饱的,确也觉得尴尬,但一见灵音童子比自己还要羞惭,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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