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姥姥不禁暗暗皱眉,忖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丁大江乃是宇内五大凶人之一,一身武学歹毒无比,而且睚眦必报,一经结仇,永难善了。”
谷中凤察觉其母神色,不禁嫣然一笑,低声向谷姥姥附耳言道:“娘,你认为南宫公子忒傲慢自负了麽?其实他最谦诚敦厚,精华内蕴,涵蓄不露,他如此对待丁大江自有其不得已之处。”
谷姥姥恍然明白南宫鹏飞别有用心。只见丁大江面色由青转红,怒道:“尊驾委实大言不惭!”
南宫鹏飞冷笑道:“丁老师如不见信,不妨一试,在下以一敌五,恐未必落败,但在下不愿无事生非,你我双方合则两利,分则俱败,汾阳郭嵩寓所还望前去一探。”
丁大江冷笑道:“如丁某不愿前往咧?”
南宫鹏飞嘿嘿冷笑道:“是丁老师自己前来共谋合作之道,又非我等逼迫丁老师,天色已不早,转瞬即将黎明,丁老师等倘被赤城山主发现行踪,恐身罹惨祸。”
此无异强行驱客,丁大江不由心神猛凛,暗中懊悔此行,虽说对方为无形奇毒所制,自已隐私亦为对方识破,似得不偿失,面色阴晴不定,一时之间,无法置答。
苏廷芳见弄成僵局,遂哈哈大笑道:“尊驾何必如此,我等似宜从长计议!”
南宫鹏飞道:“在下也不愿意闹成水火之势,极不相容,不过丁老师须坦诚相待,而且……”右手一伸道:“取出解药,此後双方不得再使展心机!”
丁大江眼珠一转,宏声大笑道:“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老朽自诩机智过人,今日相形之下自愧不如。”说时从怀中取出六粒香味扑鼻丹砂递与南宫鹏飞。
南宫鹏飞接过,望也不望一眼,抓在掌心,向邱慧珍笑道:“有劳姑娘去倒杯水来。”
邱慧珍应了一声,翩若惊鸿般闪入邻室而去。
丁大江趁机抱拳,道:“我等这就赶往汾阳,不论查明与否,均须向谷崖主诸位覆命共商。”
南宫鹏飞忙道:“郭嵩似系吕梁山主冯翊爪牙,方才在下获讯,赤城高手斯云被吕梁金凤香主慕容彤擒走,带往郭嵩後宅,风闻慕容彤武功高绝,丁老师务须留神一二。”
丁大江面色一变,抱拳笑道:“多承指教,容後言谢。”话落与苏廷芳等四人纷纷掠出户外,只见前被南宫鹏飞震飞的同党尚昏绝在地,不由暗叹一声挟起如飞奔去……
谷中凤忽向南宫鹏飞噗嗤一笑,道:“土别三日,刮目相看,公子江湖历练与日俱进,老辣刁钻,沉稳机智,丁大江这等恶人反被戏弄得哭笑不得,真是恶人终有恶人磨,解药还不分与我等服下。”
南宫鹏飞道:“此未必真是解药,服下反被所害,何况三位前辈丝毫并未中毒。”
唐天残两目一瞪,诧道:“真的麽?那麽丁大江为何信以为真?”
南宫鹏飞道:“丁大江施展无形奇毒是真,但晚辈护送三位前辈来此之前也早有防患。”说著纵身一跃,伸手在梁间拔下一支点燃的线香,只暗红一点,并无香烟袅袅,亦无气味,接道:“此乃万年龙涎香和以药未所制,能避百毒,但较之与避毒珠则不啻霄壤之别。”
裘元接过凝视了一眼,道:“少侠何来此物?”
南宫鹏飞答道:“此乃家师所赐。”
谷姥姥道:“方才贤婿向丁大江恫吓之言,不知是何指,贤婿可否言明。”
南宫鹏飞道:“小婿虽有所知,但知之不多,此刻尚言之过早……”说著望了窗外天色一眼,东方已微现曙白,天际遥处忽风送一声长啸,声如龙吟,不禁面色微变,忙道:“三位前辈速离去,前往汾阳,强敌片刻来犯,晚辈尚要在此布伏。”
裘元道:“少侠小觑老朽了。”
南宫鹏飞道:“老前辈乃武林名宿,武功超绝,跳梁小丑,岂堪一击,但目前老前辈等不可多树强敌,徒增艰危。”
谷姥姥颔首微笑道:“也好,我等走吧!”
谷中凤道:“女儿与珍妹留下。”
唐天残哈哈笑道:“这要瞧姑娘夫婿之意了。”
谷中凤鼻中轻哼一声道:“我偏不走,瞧他岂奈我何。”
唐天残哈哈大笑,一声走字出口,与裘元谷姥姥身形疾闪而杳。
邱慧珍嫣然笑道:“公子,千万不可责怪凤姐与贱妾,我俩一路追踪公子,历尽艰险,凤姐已胆寒心惊,如今凤姐已下决心,绝不须臾稍离了。”
南宫鹏飞剑眉微皱道:“两位姐姐请在此歇息,但不可外出,小弟出去就来。”纵身一跃,掠出户外,四巡了一眼,拔剑出鞘,在地面上东划西指,神情异常诡秘。
天际啸声忽远忽近,南宫鹏飞忽藏身一株巨干之後,身形隐去。
忽见顾永强率领著九人飞奔而来,距茅舍十馀丈外倏地停住,只见顾永强冷森森的眼神向四外景物扫视了一眼,声寒如冰道:“祝彪禀知暗中追蹑二女直至此处,进入一幢茅舍内,眼前景物与祝彪所禀虽无异,独不见茅舍为何?”说著冷笑一声,接道:“祝彪呢?”
忽听风送人耳阴恻恻冷笑道:“祝彪已去阎罗地府报到,阁下如想与他晤面不难。”
只见西向林中,走出一双白衣劲装汉子,均是四旬开外年岁,一是面色灰暗,浓须如剑,豹目炯炯,慑人心神,另一满面疙瘢,小眼合成一线,开阖之间,精芒如电,两人背胸衣内鼓隆凸起,似藏有多种暗器。
浓须如刷汉子道:“阁下是否吕梁舵主顾永强老师?”
顾永强道:“不错,在下正是顾永强,两位来历姓名可否见告?”
“赤城门下郝嘉、鲁天沙。”郝嘉答道:“本门香主斯云一时失慎,被贵派香主慕容彤及顾朋友擒走,请顾朋友释出斯香主,不然顾朋友今日难逃罗网。”
顾永强身後突扑出两老者,出刀极快,人未落地,刀势电奔向郝嘉、鲁天沙劈出。
郝嘉、鲁天沙哈哈一笑,身形疾出,翻腕拍向腰际,活扣一松,各弹出一支软钢长剑,手腕探处,攻出朵朵剑花,啸风悸耳。
顾永强暗道:“谷中凤两位贱婢竟是赤城门下救去么?如此正好获渔翁之利。”但他并不知慕容彤何往,眼珠转了两转,胸中已设下毒计。
郝嘉、鲁天沙两柄软剑宛如夭矫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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