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写情,却又是即景,尤妙在‘华严’是佛经,‘江汉’是地名,也是秘笈名,难得妹妹有这匠心。……哎呀!你怎么哭了?”
白衣少女早巳背转过去,香肩轻耸,可不是哭了,但听那少年说她哭,却又破涕为笑道:“谁哭?休来胡说,读下去吧。”
儒装少年听她声带嘶哑,又不肯回头一顾,自也明白几分,但自己一身是仇,一身是债,怎能滥结情缘,拖累别人受苦?轻叹一声,继续念道:“三生石上情何怯,五苦餐余志未灰……”他念到这里,但觉心头一酸,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白衣少女半晌不闻他的吟声,诧异地悄悄转过脖子,但见他低头垂颈,双手捧着风景画不停地颤抖,画上已被泪水浸湿大半,原来竟是痴了。
“平哥!你……你也何必自苦?……”
她情不自禁地双臂环搂他颈子,流下两行感激之泪。
“妹妹可不是更苦。”
“不……苦……”
两条白衣身影混成一体,缓缓向石上躺下。
那张风景画落在石旁,海风吹来,飘飘而去。
这时,一条绿色纤影悄悄腾上峰顶,那是一位破瓜年华的少女,只见她叉着柳腰,似嗔似喜地欣赏那对沉浴在爱河的少年男女半晌,捡起风景画细看一遍,自己轻轻点头,又悄然而去。
“拍!”一声响,那对少年男女霍然惊醒,坐了起来,彼此相看一眼,各自微觉脸热。儒装少年慨然叹道:“若不读这首诗,怎知妹妹有经年相思之苦?”
白衣少女秀脸飞红,垂下臻首,幽幽道:“云凤是作茧自缚,只能算得是‘单思’,在半刻之前,哥哥你未必把云妹放在心上。”
儒装少年坦然一笑道:“妹妹说的是实情,但方才是道义之交,此时已为知心之友。”他顿了一顿,猛可失声道:“那张定情图……”
白衣少女心头一羞,轻啐一口道:“该死,什么定情图,我又不是你那惬妹。”
儒装少年发觉那风景画失去,大为着急道:“真的,那张图分明被我握在手上,怎会忽然不见?”
白衣少女情知定是二人拥在一起的时候,不觉放松图画,但这事羞人答答,不便出口,悄悄道:“敢是被风吹去,快点寻找就行了,吆喝作甚?”
儒装少年展开奇妙的身法,顺着风向飞奔下峰,又迅速转回峰前,摇头叹道:“好容易了却相思,却又被风吹去。”
白衣少女失笑道:“我只知道你为人老实,原来专会嚼相思,那张画不见也罢,我告诉你藏秘笈的地方好了。”
儒装少年摇头笑道:“后面两句还没有读,还是请你先告诉
我猜。”
白衣少女厥嘴道:“我就不。”
儒装少年一摆头,道:“我也不!”
爱情使人活泼、年轻,何况初浴爱河的少年男女?
白衣少女鼓起香腮,恨声道:“我偏就不!”
儒装少年笑起来道:“妹妹何必执拗?那张画想是被风吹去,若别人捡走,日后有人吟了出来,我还不知后面两句岂非笑话?”
白衣少女沉吟半晌,这才轻笑一声道:“算你说得有理,那两句是:‘欲把春葱化冰蕊,云根一树独先开。’够了,你就猜吧。”
儒装少年目光充满情焰,神秘地一笑道:“最后一句果然是应了。”
白衣少女心里甜滋滋地,却佯嗔作态道:“应了什么?”
儒装少年笑吟吟道:“可不是应——先——开么?”
他故将“应先开”三字拉长音调,成了一语双关,白衣少女娇嗔道:“我真不知道你由那里带来的油嘴,可是跟红衣丫头学的?”
儒衣少年索性晃着脑袋,吟道:“诗云‘关关睢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
“够了!”白衣少女把他“诗兴”叱断,俏骂道:“你敢是疯了,尽掉这些酸语干吗?到底还猜不猜了!”
“猜!猜!”儒装少年笑道:“‘云根’二字是代表石,可见秘笈藏在石里,要我把‘春葱’似的五指化成‘梅蕊’形状,开石取书,你说对不对!”
“对!”白衣少女面泛喜色道:“还有呢?”
儒装少年道:“‘三生石上情何怯,五苦餐余志未灰’。我记得画图里的你正站在这座石上:‘日照华严’指的是峰顶,日出先照峰巅,日中仍照峰巅,日落仍照峰巅,下一句又有‘月投江汉’,可见秘笈该藏在这座峰顶的石上。”
白衣少女频频颔首道:“解的果然不错,但我要你说出确实的位置啊。”
儒装少年不假思索,随口道:“那就要由‘心镜’二字来看了,这方巨石定有一处平滑如镜,后面该是空洞。‘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心镜应该似有似无,所以说是空的,待我来找。”
他由石上跳落,沿着巨石寻找,果见朝东一面有一处盘口大小,平滑如镜,略加审视,便知是用掌力磨平,不觉笑起来道:“这块不但是‘心镜’,而且还是‘手镜’哩。”
白衣少女笑道:“你别讲嘴,我还要看你怎生取得秘笈。”
“这还不容易。”儒装少年略挽衣袖,五指合拢成梅蕊状,功贯指尖,向“心镜”略为一拂,喝一声:“起!”顺手一拔,一段长约尺许的圆柱形石塞立被拔离巨石,露出一个洞穴。
他面泛笑容,伸臂入穴,探取“浩然天罡录”,那知上臂才伸入穴口,忽然大叫一声,飘身疾退。
白衣少女惊叫道:“你怎么了?”
“蛇,蛇!”儒装少年骤逢意外,声音也有点发颤。
白衣少女面色惨变,赶忙跃到他身旁,叫道:“你……你赶紧运功迫毒,待我来看看。”
儒装少年一伸左手,抓住她的玉臂,苦笑道:“你不能……”
白衣少女急得珠泪交流,哀声道:“平哥哥,请相信我,让我探探看。”
原来这白衣少女正是在观音崖捷足先登,取得“浩然天罡录”的金云凤,她取得秘笈之后,发觉被多人跟踪,只好埋藏秘笈,另绘宝藏图带在身边,这次与甘平群同来南海普陀峰巅,一吻定情,恰是芳心有托的时候,不料藏书秘洞竟会藏有长蛇,并还咬到她平哥哥,怎不令她又惊又痛?
甘平群见她情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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