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抽着一袋旱烟,眯着眼笑道:“老王,今天有什么新奇有趣的事?”
秦锡寿道:“没有。”
“来,咱们哥俩下盘棋如何?”
秦锡寿摇首道:“不行,今天我胸口有点不舒服。”说着长叹了一声,笑了一笑道:
“恐怕我的老毛病又患了,旧疾复发,去世不远,不过我无儿无女,一无牵挂,望七之年,死又何怨。”
司务呸了一声笑骂道:“你又来耍酒疯,什么死的活的。”
秦锡寿忽作恶心状,面色痛苦,继而大恶特恶,吐出一大滩浓浊黄痰,痰中带有血丝,接着气喘如牛。
厨房诸人平时与秦锡寿感情异常融洽,见状不妙,慌乱成一堆,七手八脚将秦锡寿抬往卧室。
秦锡寿面色苍白,手足如冰,气喘频频,嘴角流出白沫,苦笑了一声,有气无力说道:
“多谢诸位了,老汉如死后,能薄棺成殓,一土附身,九泉之下当感思不浅。”
那司务唉了一声,道:“别说这丧气话,我石老三昔年也是走南闯北,叫字号的人物,什么都见识过……”
秦锡寿暗笑道:“谁不知你在镖局充当趟子手,凭你这等人物还叫得字号,怎不令人笑掉大牙。”
只听石老三说下去:“依我之见,你这痰喘之疾既是老毛病,想必有药可治。”
秦锡寿有气无力道:“老汉现有药方,怎奈外间情势危急,无法出去买药奈何?”
“堡内也有药肆,怎需远去堡外。”
“老汉这药方数十味药,必须真正道地药材,尚须十年以上,缺一不可,否则无法挽救老汉性命,石老弟倘欲老汉苟生人世,不妨设法求人出堡购回,风闻隆德镇有一回安药肆,不妨一试。”
石老三皱眉苦脸道:“老王,你先把药方念出,我笔录下来,再托人去买来就是。”
秦锡寿苦笑一下,道:“有劳了。”
石老三就在榻旁一张破木桌上铺好纸笔,濡墨伸笔,等待秦锡寿报出药名。
只听秦锡寿喃喃说道:“犀牛黄五钱……百年羚羊角三钱……老年沙参一两……”
石老三一面书写,一面暗中咋舌,忖道:“无一不是珍贵如金,得病如此,不如早死为妙。”
半晌,药方已抄录齐全。秦锡寿目中泪光莹莹,道:“石老弟,榻上破箱存有半锭黄金,足够药资之用。”
石老三道:“老王,你放心决死不了,我这就与你去办。”摺好药单,取出箱内半锭黄金匆匆奔出。
一塌倾盆大雨约莫下了将近两个时辰方始风消雨歇,隆德真上积水成渠,天方薄暮,一辆套车风驰电掣奔向回安药肆停住。
车幔一扬,蔡星炎疾如闪电掠了出来,那套车又驰离店门面去。
蔡星炎推开了店门,只见柜上寂杳无人,忙拉长嗓门唤道:“刘小杰。”
忽闻身后响起一个森冷语声道:“尊驾嚷什么?”
蔡星炎不禁大惊,疾然旋身,只觉胸前两只冰冷手指点在胸前“七坎”死穴上,抬面望去,但见一个黑衣蒙面人。
无已沉暮,店内又无灯火,乍睹之下,如遇鬼魅,不禁寒气布满全身。
蒙面人冷笑一声,左手疾如电光石火伸出,五指卸下蔡星炎下颧骨。
内面疾窜出两个蒙面人,将蔡星炎拖了进去。
这全身黑衣蒙面人躲在店门壁角,片刻时分,四彪形大汉已将马车放妥转回,步入店内,只觉气氛不对,一人低声轻道:“天到这般时分,怎还未举灯,莫非蔡分堂主遇了意外不成?”
背后响起森冷如冰笑声道:“真聪明,算你猜得对。”
四匪徒闻声知警,塌身挫腰,一个猛旋,四股寒电攻了出去。
那黑衣蒙面人右掌一挥,震开刀势,横踏一步,左掌疾攻中宫。
“叭”的声响,接着一声闷哼,一名匪徒心脉震断,口喷鲜血倒下。
那黑衣蒙面人身手迅快,双掌如飞,击毙三人,朗笑道:“速把尸体清除。”
回春药肆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笼罩着恐怖气氛……
金鸡初啼,夜空如墨!
回春药肆门外电闪急落下一条瘦小黑影,接着起了急剧的敲门声响。
肆内应了一声:“谁呀?”
“抓药!吴老板!”
店中火花一亮,燃着了一盏油灯,呀的木门开启,门外那人疾掠而入,只见一个瘦小老者惺忪双眼,披着一袭褪了色的长衫,没好气地说道:“虽说抓药救人,却不能不睡呀!你老不嫌太急了点?”
那人面目森沉,闻言两眼微翻,沉声道:“哪来的这多唠叨,我是总坛来的,照方检药,可要真正的道地药材,蔡分堂主咧?”
瘦小老者一听是总坛来的,迅变和颜悦色,恭敬异常答道:“蔡分堂主方才因事率众外出,店内只有老汉一人,阁下请坐。”说着接过药方,按味抓药,低声唱出药名。
店内秦丽珠闻声,星眸中露出惊喜光芒,道:“翔弟巳安抵堡内与爹晤面,示意我等命小灵持剑暗蹑那人前往。”
回春药肆里面人影纷纷,忙乱不堪,策划一切,然而那买药汉子却蒙在鼓中。
天色放曙,买药汉子提着药奔返总坛,交与厨房司夯石老三。
石老三兴致冲冲走入秦锡寿卧房,高声笑道:“老王你死不了啦!”
秦锡寿仍自瞪眼吐沫,气喘咻咻,闻言似精神一振,挣扎爬起,亲自检视药味,每味抓了一些,颤声道:“老弟,有烦速用无根水熬,水三碗煎一碗服。”
石老三接过药奔往厨下而去。
秦阳寿待石老三的身影消失门外后,即在一味甘草中拨出―颗腊封药丸塞入怀中躺下。
躺在密室中的霍文翔,他施展星河秘笈中的“倒转经脉”心法,将盖世巨邪佛面人屠铁少川骗得信而不疑,认他真系江恒叟,但他烦虑的是七海神龙秦锡寿无法将讯息交到秦丽琪手中。
自铁少川走后,一直未见回转,他趁此良机策划未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铁壁缓缓开启,只见秦锡寿佝偻弯腰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菜饭一一放置桌上后,趋近榻旁低声道:“信已带到。”暗中递与腊封药丸及一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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