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母么?”
夏大成道:“只怕令主杀他不得。”
铁少川不禁面色一变,飕地起立道:“这却是为何?”
夏大成嗫嚅半晌,支吾答道:“霍文翔命属下转致令主,西门柳已弃暗投明,投归霍文翔处。”
佛面人屠铁少川如坠入万丈冰窟中,面色惨白,道:“他还说了什么话?”
夏大成面有难色,犹豫久之,道:“霍文翔言他祖母如损毫发,立将令主妻妾子女首级奉上。”
铁少川不禁长叹一声,击掌三声,树丛暗影中众人纷纷疾闪而出。
原来铁少川在北高峰下已安排天罗地网,静待霍文翔应约到来成擒,如今心愿成空,反被人制,怎不令他五内皆焚,心乱如麻。
但他究竟是姜老弥辣,面色一整,沉声道:“请霍老夫人。”
群邪闻言大愕,立时有两人转身奔出。
须臾,东向茂竹翠篁间,两个黑衣长衫人带着一凤目银须老妪慢慢走来。
老妪目光四望了一瞥,淡淡一笑道:“铁令主,老身孙儿何在?”
铁少川微笑道:“令孙现徜徊西子湖内傲风醉月,置祖母之命于不顾,俗说君子不忘其本,令孙真天下第一忍人。”
老妪知霍文翔持事沉稳,凡事谋定而动,遂冷冷笑道:“男儿志在四方,何能有家室之累,老身即将就木,临行出道江湖时老身一再严嘱不可牵挂老身,何况他为人冷傲固执,绝不受人所制,铁令主此念又成梦幻泡影了。”
佛面人屠铁少川心中怒火沸腾,恨不得将她一掌击毙,但投鼠忌器,正色道:“老夫绝无恶意,大嫂请随老夫一见令孙。”
老妪颔首道:“令主先请!”
铁少川前导,心中有说不出难受,只觉生平未受过如此屈辱。
蟾月银辉,一镜平湖,柳丝笼烟,笙歌处处,西子湖隐隐在望。
群邪由苏堤慢步走来,突闻一声娇喝道:“站住!”
四条娇俏身影惊鸿疾闪掠出,现出一列青衣美艳少女,各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阻立道前。
铁少川沉声道:“你等是什么人?”
一个青衣少女嫣然微笑道:“奉武林盟主之命,请太夫人及令主登舟,随来诸位请远退回北高山麓。”
一个青衣老者厉喝道:“贱婢住口!”
只见剑光一闪,剑芒巳横卷青衫老者而过,老者仅怪嗥出半声,尸分两截,鲜血迸喷带出五脏六腑。
佛面人屠铁少川面色一变,大喝道:”你敢在老夫面前逞凶。”
青衣少女娇笑道:“谁叫他出言无礼。”
铁少川目中逼吐森厉杀机,冷笑道:“难道老夫杀不了你!”
青衣少女道:“铁令主武功旷绝,杀一弱女不过指顾之劳,但铁令主将后悔莫及。”
铁少川愤怒到了极点,但不愿小不忍而乱大谋,右掌向群邪一挥。
群邪互望了一眼,转身疾奔而去。
铁少川怒目望了四女一眼,道:“你家盟主现在何处?”
青衣少女答道:“现在平湖秋月堂前恭候。”
铁少川迅疾如电转身,两指诡幻无比向老妪点去,突感唐
后微风飒然,锐利如割,不禁大凛,左足横跨疾飘开去。
转面一望,只见霍文翔含笑挺立在丈外。
霍文翔朗笑道;“铁令主你又棋差一着?”
铁少川怒道:“老夫妻儿何在?”
霍文翔笑道:“在下实不知令主妻儿藏身隐秘之处,若非如此,令主怎肯自动前来。”
铁少川四面一望,已不知老妪及四女去向,知又坠入霍文翔术中,厉喝道:“胡说,西门柳何在?”
霍文翔大笑道:“在下实不瞒你,韩梦云临死之前,逼令吐出隐秘,他只好吐出令主家小托一西门柳防护藏身天南,在下一时不防,被他咬破齿内剧毒,封喉毙命。”
铁少川闻言暗惊道:“老朽贴身心腹中仅有寥寥数人知情,韩梦云知之甚多,曾奉命前往保安岩两次,也许……”猛萌杀机,伸腕拔起肩头玉勾斜,一道寒光冲霄,大喝道:“老夫与你势不两立。”一式“金丝钓鳌”撇下漫天的剑影,寒芒流转,攻向霍文翔。
霍文翔大惊,暗道:“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原来这手剑法出自“洗髓经”,奇绝无伦,“玉勾斜”犀利无匹,更是如虎添翼。
霍文翔心头一凛,射阳剑早自拔在手中,暗运罡力展出一招“周天大衍”。
剑招一出,竟是生生不息,如山剑影夹着一片嗡嗡风雷啸风之声。
“周天大衍”乃是星河笈内一式奇招,含蕴着四十九式无穷变化,只见剑光密合,寒飚轮洲,片刻时转,两条身影疾分跃了开去。
佛面人屠铁少川面色沉重,冷冷出声道:“原来星河秘笈已为阁下所得,半月之期,老朽当在恶鬼堡恭候决一雌雄,阁下若不屡约,武林内将是腥风血雨,惨遭浩劫。”语落转身疾跃出三丈开外。
蓦地——,一条身影横掠闪出,大喝道:“铁施主,你来得去不得。”剑光飞虹,流芒奔闪。
铁少川武功绝伦,身未站实,即知有警,左手五指迅疾抓去。
那人冷哼一声,右手“曲池”要穴为铁少川钢指扣实,深勒入骨,一支长剑当啷坠地,正是那青城掌门威灵子。
铁少川猿臂疾探,扶着威灵子穿空飞起,去势若电,眨眼杳入月色苍茫中。
霍文翔目睹铁少川挟持威灵子而去,不禁暗叹一声,目露歉疚之色。
堤柳湖溃丛草中纷纷掠出武林群雄。
金凤帮主林凤珠凝眸望了霍文翔一眼,不禁花容失色道:“相公受了伤了么?”
只见霍文翔苍白面色渐转红润,喉中重重咳了一下,吐出一口血痰,淤紫浓浊,微微叹息一声道:“在下受伤不轻,但老贼却比在下内伤更重,方才他妄自出手挟制青城掌门人,气血浮逆散窜,返转恶鬼堡功力必将受损,此乃不幸中之大幸。”说着语声略略一顿,又道:“非是在下见危不救,在下若不将淤血逼出,强行出手,不但无能屡半月之约,而且势将走火入魔。”
元元上人惊道:“如此说来,老贼无人能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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