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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纵骑狂驰,一直冲到距妙清不到三丈,方收缰驻足,摇鞭一指众人,道:“喂!你们可是从武当山来的?”
狂道不待妙清答话,立时闪身站了出来,纵声打了个哈哈,道:“那儿来的猴儿崽子,这么不长眼,莫不是吃了熊心豹胆不成?还不赶快给道爷滚将下来,惹恼了道爷,将你项上的飘儿摘下来做夜壶!”
不如马上的凶汉闻言冷笑两声,不答他的话,一扬手,袖中甩出一个油布纸包,托放于掌心之内,动作十分俐落的将油布包打开,取出一封大红柬贴,迎风一扬,慢斯条理的道:“我们瓢把子向柳大侠致意,约他上五龙台小叙一番!”傲态依西,原样未改,根本将狂道的话当成耳边同风,来个相应不理。
狂道见状之下,直气得吹须瞪眼,哇呀呀一阵乱叫,方待出手惩治三人一番,柳剑雄朗声大笑,若无其事的瞥扫了马上三个凶汉一眼,然后一步横越,与狂道站了个并肩,轻轻抬手,伸掌向那三个凶汉一招道:“在下柳剑雄,牟舵主既赐示,请赐给在下……”神色自若,真不愧是大侠气度。
他那手掌轻抬之际,五指似是有意无意的微一伸屈,轻弹了一下,只听得一声“哎呀”,惨叫过处,三名凶汉立时滚鞍下,一个个手按腰眼,动弹不得。
狂道拍手指指三个凶汉,怒叱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看你们三个狗贼那副张狂的样子,我就一肚子的不舒服。”
柳剑雄转身向师伯妙清躬身一礼,道:“雄儿无状,请师伯……”
妙清不等他说完,截住他的话道:“权宜行事,不失英雄本色,幸好你惩戒了这三名狂徒,否则,朱道兄真无法下台。”
柳剑雄低应一声,走了过去,自地下将壮汉手中的那张红柬拾起,只见上面写着:“字示柳剑雄小儿得悉,前在嵩山之上,因爷爷技艺未成,你我战个平手,今爷爷精研苦练之下,绝技已成,有兴尝尝我绝世剑法的滋味吗?明夜子时,在五龙台上,一决雌雄,权借你项上人头,作爷爷重九黑龙关上论剑之彩头,如爷爷不幸输招给你,愿以神道伏魔令作赌注,绝不失言,执令以待。”
柳剑雄看得剑眉耸扬,朗目望看那张红束之上的下款轻哼一声,道:“牟昆你这狗贼,柳某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但他看到以神道伏魔令作赌注,面上亦不由激动十分。
狂道一把将束贴抢了过去,看得吹胡子瞪眼,霍然那下款落着:“君临四海剑盟七门第四任宗主牟昆”等字。
狂道气得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反了!反了!”
他顺手将柬贴递给妙清道:“老儿!你看气人不气人?”
妙清接过一看,慧眼闪动,扫了地下那三个凶汉一眼,道:“雄儿!你先将他们放了,我们明天准时去!”
柳剑雄大踏步走到那三个凶汉前面,气壮山河的喝道:“朋友!借你的尊口,传语牟昆,说我姓柳的明晚准定子时上五龙台候教片
也不知三个壮汉听清楚他的话没有?他喝完之后,轻轻伸腿,在地上连钩了三次,说也奇怪,他每钩一脚,倒地哼唧的凶汉必有一人被踢得飞上马背,无巧不巧恰恰落在鞍上。
那三匹骏马,似是久经训练,三个凶汉虽是落了马,但他们并未跑开,及至三人被踢放鞍上之后,三骑方怒嘶一声,昂首疾驰而去。
霎时之间,尘头随着瑟瑟的秋风卷失。
几个望着三骑背影愕然一阵,柳剑雄突然朗目一轩,“呃”了一声。
狂道朱纯飞问道:“三弟有什么事,这般失声嗟叹?”
柳剑雄先不答他的话,伸指望空划个半圈,虚空又打了一点,狂道也跟着哦声转过头来,向妙清问道:“老儿,你是未来的武当掌门,天下关卡地志,数你最熟,五龙台在那里你当然识得罗?”
这一着,厉害到家,真把个妙清扣得死死的,他话中已明显地指出,自己是未来的武当掌门,要说自己连这神州之内的靖国地志都弄不清,那还像话,登时问得他心中起了个大疙瘩,仰脸望着红艳似火的秋霞,意在搜肠索思。
在场之人,以他为尊,谁也不好岔嘴,这真是个难题,柳剑雄暗自替师伯着急。
柳剑雄突剑眉一轩,剑眉一动,叫了声:“糟了!”
众人愕然不解,刘银龙愕目问道:“什么事使你这般惊诧?”
柳剑雄扫了众人一眼,苦笑道:“牟昆真是出难题给我们做了……”众人望着他一声不响,静待他接说下去。
他接说道:“我想起来啦!这事得从十多年前说起,那时,我因痼疾已深,在西昆仑山上从昆仑老人养病,就曾碰上牟昆那狗贼过,他对那里的地势想来十分熟悉,我听昆仑老人曾说:‘那天河尽头有座五龙峰,冰封雪冻,万年玄冰,晶莹如球,非有绝世神功之人,休想上下……’当时我因疗疾养神,等身心调养好了之后,又因急着去寻杰儿,是以未曾登过那峰,我想……”
妙清一拍额头,道:““呵!呵!对啦!我想起来啦!数十年前,听家师伯说过这五龙峰,好像隐隐提到过五龙台……”
狂道不待他话落,急得跳了起来,狂吼一声,道:“牟昆这狗吠真个心毒如蝎,那五龙山即是在西昆仑绝顶,距此当在千里之外,他本人此刻必是早好整以暇的在那峰顶之上养神,只待我三弟万里奔去,精疲神瘁之时,他好以逸待劳的不费吹灰之力,将我三弟……”
他不由自主的咽住话音狂吼一声,道:“三弟!不去也罢!”
武当三杰不置可否,段玉芝一步靠近丈夫,拉着柳剑雄的长袖,憔灼的望着他。
柳剑雄沉默了半晌,仰头望着染红了西面半边天壁的艳霞,轻喟一声,猛地昂然说道:“大丈夫既生于世,岂能言而无信,被牟昆这种小人耻笑,我已经答应过他,明夜三更必与他一决雌雄,怎能失梅反复?”
段玉芝含着两眶清泪,凄声道:“但你万里奔波,我怎能放得下心?”
柳剑雄望着娇妻,苦叹一声,道:“芝姊既然这般爱我,就不会陷我于不义!”
段玉芝紧抓着柳剑雄的健臂,啜泣失声,无言以对,狂道抖嗓向妙清问道:“妙清老儿,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妙清皱皱眉头,道:“雄儿是你们黄鹤老三,这事还是由你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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