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晃了两下,苦笑道:“认真说起来,因缘附会,倒是小弟牵连了大哥。”
柳剑雄泣不成声,几次欲言,又苦于话到喉际,哽塞着说不出半个字来,抱着柳锦虹,相对无言。
两人一样的心情,沉重得像在胸中塞了一个铅块一般,压得人几乎连一口气也透不过来,久别重逢,千言万请又不知从何说起。
弟兄俩相对默默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信,柳剑雄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问道:“你刚才传音告诉我,说杰儿遇救了!可是你救他起来的么?”
柳锦虹宣了声佛号,接道:“佛祖慈悲,真是天缘巧合,杰儿不该遭难,小弟正因有事欲赴石峡,老无见有人自石峡上方那道石梁之上落了水,小弟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的宗旨赶了过去,不想竟恁的凑巧,会将自己的倒子救了。”
柳剑雄仰头望着苍穹念道:“上苍有眼,也是柳门有幸,二弟才救了他,我先以为,普天之下能救杰儿之人,除你之外,找不到第二个,然则要在此时此地碰到二弟,希望委实太渺茫了,却不料竟有这般巧事。”
他向柳锦虹作了个感激的豪笑,接着问道:“那孩子现在在那里呢?”
柳锦虹闻言之下,眼睛睁得大大的,愕然望着柳剑雄反问道:“大哥难道没有看见他?”
柳剑雄摇了摇头道:“奇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锦虹于是说出下面的一篇话来!
原来,柳锦虹发现有人落了水,跟着飞身扑至那人沉没之处,相度了一下地势,纵身一跃,自数丈高岩之上投入波心,他随着疾卷而来的浪花翻滚了好一会,突然望见两丈之外的柳世杰,被激流卷出水面。
尚幸他粗识水性,换了一口气,谁知就在此时,上流一个五尺多高的巨浪激卷而来,左面一个斗大涡流横漩而至,“咕噜”一声,柳世杰立被卷进漩涡之仙,跟着那股狂浪猛然塌下,“轰隆”一声,将那个水涡冲得无影无踪。
柳锦虹总算水功精深,闪避的快,逃过了激浪与水漩,但当他看清那人竟是自己的爱侄时,立时大叫一声,双手猛划,斜泻十丈。
他既有闹海金蛟之誉,水里功夫自是无人所及,是以能推测得出来,柳世杰这一被卷入水漩之后,何时会再行冒出水面。
果然,等他赶到之时,柳世杰在身前五尺处二次卷出水面。
这回可惨啦!柳世杰露出水南之时,再未换气,神态之间,有如被巨浪冲昏,只见他双手抱着脖颈,随波翻滚。
柳锦虹大叫了声:“不好!”经验告诉他,爱侄此刻不是喝饱了水,就是闷昏了头。
他奋起神威,平着水面双手疾划,抢将过去,出手去扯爱侄。
可是事与愿违,眼见快要抓及柳世杰的衣领,相差不及五寸,蓦地一道激流,自下而上翻了起来,“呼噜”一声大响,柳世杰再次被卷入波底。
柳锦虹若然贪功躁进,自己也必然会被卷下去,变起仓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放弃了抓住爱侄的机会,先救自保,双掌虚拍水面,施出一式绝技,身体骤然在水面之上平飞五尺,逃过一劫。
柳锦虹适才这一式,最耗真力,但他却十分后悔,不该不早些使出这式绝招,否则,柳世杰不早已被捞到手了。
他叹口气,辨别了一下方向,再次奋起神威,向右侧方七八丈和猛扑过去。
真不巧,等他赶到之时,柳世杰却又被卷入水底了。
如此反覆一再失手,几乎弄得他精疲力尽,最后终算是上天不负苦心人,毕竟让他将柳世杰抓到,但问题来啦,两崖峭壁如削,河中怒流翻滚不已,势必不能带着这么大一个人尽在激流中浮沉。
就算自己能行,也得替爱侄打算一下,柳世杰此刻已是奄奄一息了,中间再翻滚上几下,那里还有命在?
匆遽间,柳锦虹已漂到靠左面岸脚处,闪眼一望,恰好岸岩下方离水面三丈高外,有一块突出的斜岩直伸江心。
他灵机一动,快速无伦的猛然用双手托着爱侄,奋起生平之力,斜刺里往上一抛。
还真巧,他在消落了好远之时,回头一望,柳世杰恰好已被自己抛落在那块突岩之上。
他像放下了一块千斤大石,不由自主的真力一泄,长吁了口气。
这一失神不打紧,一个涡流骤卷而至,一时趋避不及,只得猛吸一口真气,封住七窍,谁知偏偏在这紧要关头,一道如山巨浪,轰然罩下,霎时之间但见一片昏天黑地,宛如跌进幽冥世界。
四处的压力,强如山岳,挤迫得他胸际饱闷万分,他本已精疲力竭,再一受此巨浪冲压,顿感头昏目眩,渐失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依稀觉得水声震耳,睁眼一看,奇迹出现,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被从岩顶垂挂下来的枯腾绊住。
他暗诵了声佛号,攀着枯藤,上了岩岸,辨别了一下地势,发觉自己已被水漂下了十来里路,猛然相起被自己搁在突岩上的爱侄,他慌忙扯了扯湿衣,沿岸狂奔而去。
一口气跑了五六里,猜度了一下,大约那块突岩就在左近了,不觉放缓了步子,沿岩逆行,细心察看。
两里不到,终于发现那块突岩,睁眼且看,突岩之上,水迹斑然,而柳世杰却已经影踪两渺了。
他不禁忧心发焚起来,但还存有一丝希望,这希望,是爱侄神智清醒以后,已离开了此地,然而这希望仅只是在短瞬的一晃眼之间,就幻灭了,突宕方圆三丈,水迹仍鲜,仔细一看,除柳世杰的足印之外,更多了一双足印。
这双足印,模糊不清,淡淡的轻印在石面上,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无法分辨,像是一位高手,为了带走柳世杰,不得不踏这片湿地,留下这么两个浅浅的水印。
柳锦虹经验何等老到,细看一遍,心中不由大为震动,原来岩上除了那双浅浅的足印之外,再未发现任何痕迹,这足以证明,这人必是时下武林的有数高人之一。
这人是谁?架走爱侄有什么企图,是敌是友?突然一个坏念头升上脑海之中,暗念道:“架走杰儿之人,必定是那将震落水中之人,这左近四五十里之内,只有座冷魂寺……冷魂尊者……”
他还不知冷魂尊者早已证道西方极乐了,但一想尊者是个出了名的佛怪,不由大叫一声:“不好!”背心立时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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