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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松霖不禁摇首一笑,忽地面色一变,只见小叫化稽康疾掠入室,低声道:“那蓝衫文士,不知何时闯进宅院,现陷在巽宫与风尘三侠在激烈猛搏。”
一支红焰旗花冲霄奔空,窗外红光闪耀眩目。
吕松霖面色微变,立道:“贤弟急命三侠撤出巽官,愚兄即赶去。”
稽康疾射飞出,吕松霖在壁角橱中取出一物掠出室外而去。
吕松霖扑入巽宫,即见一条蓝色人影冲霄拔起,风尘三侠身形摇摇欲倾,已是负伤不支不禁大惊,忙扶住三侠各喂了一颗灵丹。
稽康从旁闪出,道:“小弟由暗中发出九支钢镖,蓝衣老鬼知本宅防守严密,无心恋战逃去,不然三侠无法幸免毒手。”
吕松霖顿足咬牙骂道:“不想一步之差,被这老贼逃去。”目中杀机猛炽,如挟霜刃。
稽康不禁心头一凛,暗道:“看来,大哥与蓝衣文士结有宿怨深仇,这蓝衣文士真是夺魄郎君巫翰林么?巫翰林莫非与大哥父亲之死,定有什么关连。”
忖念之际,吕松霖已将风尘三侠挟在胁下要离去,忽耳闻身后远处的起了一声极轻微落足微音,不禁一怔,暗道:“莫非自己与葛扬来时,一时疏忽被妖邪暗蹑进入这太乙奇门,幸自己身法尚快,只侵入一半便受阻,哼!此人定是又欲暗随自己深入遂其凶谋。”
心念一动,他迳朝左侧兑宫缓步走去,一面凝视倾听身后是否有人跟随。
果然,身后隐隐闻得极微之衣袂破风之音,倘不留神,定为风送木叶沙沙涛吟掩没。
小叫化不禁暗中冷笑一声,左闪右挪,身法竟是愈来愈快,出得太乙奇门阵外,一闪而杳。
须臾,掠出一个老叟及一冶艳少女,落实后不禁相视一怔。
老叟目中泛出浓重怒意道:“我上了这小花子大当,必是被他察觉,将我们诱离阵外。”
少女星眸中露出一丝哀怨,道:“爹,女儿急欲再犯险一闯。”
老叟长叹一声道:“云儿,你未免太痴心了,那朱玉琪是否在此当不得而知,何必多事结怨。”
少女凄然一笑道:“爹,女儿已查明朱玉琪与此宅主人吕松霖乃八拜之交,吕松霖与戎云虎势如水火,我等不妨直言来意,或可延入也未可知。”
老叟微叹一声道:“傻孩子,我等托身云台,不啻是吕松霖之敌。”
少女焦急道:“这如何是好?”星眸泪光莹然欲滴。
这一对父女正是煞神恶判桑微尘及其女桑云英。
此刻,小叫化稽康隐在不远一株树后窥视,手中扣着三支钢嫖作势欲打,忽觉一颗小沙砾由树上击中手背,微感疼痛,力道甚劲,似为人打出,不禁一怔。
稽康抬面望去,发觉吕松霖,并在头顶三丈高下浓枝密叶中,以手示意不可妄自出手。
只见桑云英星眸中流下两行泪珠凄然说道:“爹,不是女儿痴心太过,只因女儿对他负疚深重,为不舍他离去,未将解药与他服下,想他现仍瘫痪如同废人,每一思及,梦寐难安。”
桑微尘以怜悯目光望了桑云英一眼,叹息道:“解药已失,就是见得朱玉琪,我们父女亦束手无策。”
桑云英凄然一笑道:“除了主药外尚可在普通药肆中配方,一见到朱玉琪本人,立即去觅取采它一本尚来得及,不然灵效丧失于事无补。”
煞神恶判桑微尘道:“商六奇命我父女赶往雪峰行事,不仅你我二人,若发觉不在,岂非自找杀身之祸。”
桑云英眼神中泛出幽怨之色道:“爹,你一定要依商六奇之命么?”
煞神恶判哈哈大笑道:“云儿,想不到你平素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比为父犹有过之,竟为了朱玉琪情感脆弱至此,为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本应成全,奈为人岂能言而无信,反覆无常。”
桑云英顿足嗔道:“爹,你自去雪峰,女儿无论天涯海角不辞艰危也要找到朱玉琪,只要他说一声不要女儿女儿也心愿已偿了。”
煞神恶判不禁长叹一声,默然踌躇为难。
蓦地——
一声阴寒傲骨冷笑随风入耳,令人神悸欲飞。
桑微尘父女不禁心神一凛,转面望去,只见身后五丈开外立着天河鬼叟戎云虎,目中凶芒逼射,嘴角噙着阴谲笑容。
桑云英不禁失声惊道:“天河鬼叟!”
煞神恶判桑微尘目睹戎云虎神色不善,已知一场凶搏必不可免,暗中蓄势戒备,目光沉凝在戎云虎身上,丝毫不敢懈怠。
天河鬼叟戎云虎本杀机毕露,面色倏然一霁,满面春风,拥下和霭笑容道:“桑老师别来无恙?”竟缓缓走前。
桑微尘不禁一怔,揣摸不出戎云虎存何诡计,身形退出一步,道:“戎令主,睽违已久不料在此竟得重逢,如今令主,意欲何往?”
戎云虎道:“戎某要与桑老师好好地谈上一谈。”
语气之间极为平和,丝毫不带火气。
桑云英叱道:“爹,与他谈什么?无异与虎谋皮,我们走!”
煞神恶判不禁心内大惊,恐激怒戎云虎,猛起杀机,猝施毒手。
那知戎云虎面色更为平和,竟淡淡一笑道:“贤侄女,和老朽谈是与虎谋皮,毋宁说是与金狮毒爪共谋,不啻是自速其死。”话声略略一顿,又道:“不错,老朽承认劣徒崔瑚及其手下,盛气凌人,将桑老师逼反,但老朽事后方知,每一念及,衷心愧对难安。”
煞神恶判深知戎云虎心性为人,更加深了一分警惕,朗笑道:“戎令主,桑某决无见怪令主之意,但事已至此,无可更改,但昔日交情仍在,令主有何指教可桑某洗耳恭聆。”
天河鬼叟微笑道:“桑老师仍念昔日交情,足见云天厚谊,话就好说开了,请问云台派出甚多高手奔往江南,莫非已找出霓裳公主潜迹所在。”
桑微尘不禁踌躇为难沉吟不答。
桑云英忽闻一个微音入耳道:“姑娘,你劝令尊一切实情吐露,在下会将朱玉琪下落说与你听。”
她不禁大惊,四顾竟无人影,知道这是武功已臻化境之高人以内力逼出一线送出,仅她一人可闻,立即下了一个决心道:“爹爹,告诉他吧,这于人于已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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