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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回光,瞑色昏茫中,仇宗胡裴章两人,共骑如飞,已自越过淮阴,奔人一片山林小径中。
斜月如钩,碧空如洗,净无纤云,此处地势僻幽,只风送涛声萧萧,一无人迹。
越过两个起伏波沱,只见林树掩映一座寺宇,裴章不禁笑道:“我等一路飞奔而来,沿途只在荒村小店打了一顿尖,也好休息了,明晨再登程如何?”
仇宗胡立即应允,奔向入林小径到达寺外,只见是一座荒寺,庙墙斑剥残圯,两人下鞍跨入寺门。
寺内芜草侵膝,殿中沉暗幽寂,一线月光射人殿中,景物模糊,更显得阴森恐怖。
云中雁裴章一步跨入殿阶,忽地惊叫出声倒退出殿外,面色大变。
仇宗胡心神一震,忙道:“裴兄,你是怎么样了?”
裴章目露恐惧之色,手指着殿中道:“仇兄你看那是什么?”
仇宗胡凝目望去,隐约看出神案上一列摆着三个人头模样,不由冷哼一声,飞步窜入,掠在神案之前,仔细打量三颗人头,只觉心底冒上一股奇寒,高声叫道:“奇怪!”
裴章紧接着仇宗胡身后入来,亦已审明了死者是谁,诧道:“这不是来途所遇三个龙虎十二盟中的匪徒么?”说着面色大变,又道:“仇兄,此庙大大有蹊跷,你我速高此寺,免遭不测。”
想不到武当后起高手云中雁裴章,居然说此气馁之话。
仇宗胡冷笑道:“仇某向来不信邪,偏要在此庙中睡上一晚,裴兄如若害怕,尽可明晨再来,仇某准在此相候。”
裴章赧然一笑道:“非是小弟胆小,趋吉避凶乃人之常情,我辈江湖人物亦不可妄恃血气之勇,于事无补,不过仇兄愿留宿此寺,小弟亦不甘后人。”
仇宗胡微笑道:“如此似嫌勉强裴兄了。”
蓦然,殿外微风飒然破空,起了一片轻微落足声,仇宗胡忙伸手一拉,两人藏入神案下。
只见五个劲装捷服,神态骠悍大汉跨入大殿,“嚓嗒”一声,一人已掮燃夜行火摺,熊熊火光亮起,映得一殿昏黄。
那人一声怪叫出口,厉声道:“这不是姚刚三人首级么?他们遭何人毒手,那匹赤兔追风尚在寺外,毛片尚未干,显然遭害不久……”
声犹未了,忽地殿外一股狂风卷入,夜行火摺顿时熄灭,积尘簌簌飞落如雨。
四个匪徒齐声狂嚎出口,叭哒倒地。
须臾风止尘定,藏在神案下仇宗胡及裴章两人钻出,不由目瞪口呆。
原来神案上又多了四颗人头,尸体则不知何去。
仇宗胡神色大变道:“裴兄,你可瞧出四人是如何致死的么?”
裴章苦笑道:“小弟未曾目击,但此事大有可疑,死者均是龙虎十二盟手下,竟放过你我二人……”
忽闻一个阴寒澈骨语声,随风送人耳中:“谁放过你们!”
仇宗胡闻声大喝出口,身如离弦之弩般射出殿外,但见四外静荡荡地一无人影。
裴章接踪而出,不禁愣住,目露悸容,低声道:“小弟看来,不如速离此寺,免遭不测。”
仇宗胡冷笑道:“仇某决意查明此寺究竟!”
庙外突传来一声马嘶,仇宗胡立即穿空飞掠而出,只见赤兔追风载着一人飞奔而去,不禁大喝道:“鼠辈……”
猛感身后一股如山气劲凌头压下,急闪身一挪,双掌猛推而出。
轰然大震,掌力相接,只见一条黑影藉差一震之力弹起三丈高下,疾飘落地,现出一个黑衣蒙面人,冷森森一笑道:“你就是仇宗胡么?”
仇宗胡浓眉一剔,厉喝道:“既知仇某之名,还不束手就擒。”
黑衣蒙面人狂笑道:“你死期已至,犹不自知。”
仇宗胡蓦感肩后针戮剧痛,气血立时逆攻脏腑,两足酸软乏力,不禁狂嚎出口,眼前一黑,仰面倒地。
那暗算仇宗胡之人,正是云中雁裴章,望着倒下的仇宗胡冷冷一笑,向黑衣蒙面人道:“我等速离!”
两人疾掠入林中,转眼即杳。
月上中天,凉风悠悠。
仇宗胡渐渐醒转,只觉浑身瘫软乏力,心口雍闷噎恶,这份难受比死还要难过,他恨不得立即死去,无奈身不由主,睁着双眼空自焦急,但首部却可转动自如。
他默默思忖道:“这暗袭之人,为何不致自己于死。”此中道理委实令人难解,联想到云中雁裴章生死吉凶如何,大概也遭了毒害。
须臾,一条黑影疾行来在寺前,身法劲急,破空锐啸。
仇宗胡耳力并未失聪,为风声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妇落在寺前,迷蒙月色下,映着老妇面目奇丑无比,令人一见,毛骨悚然。
他有心出声惊动老妇前来施救,又恐这老妇是金狮毒爪这方,弄巧成拙,反断送了自己性命,声到喉边,又咽了回去。
玄衣老妇似未察觉距身十丈开外还有人倒在地上,她望了寺门一眼,倏地腾身而起,形如玄鹤掠入寺内。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玄衣老妇由寺内掠出,发现仇宗胡瘫软在地,不禁惊噫出声,飞掠在仇宗胡身前,凝目察视,面露诧容道:“你居然能逃出金狮毒爪下幸能不死,真是奇迹。”五指一搭仇宗胡腕脉,半晌,目露诧容道:“老婆子尚未遇上这种怪事。”
仇宗胡茫然不解道:“请问老前辈何事惊异。”
玄衣老妇道:“老身细察你的脉象,发觉你身负多次毒伤,尤其此次罹受奇毒,本无活理,但你本身似习有也是一种奇毒武功,互相克制,才能苟延活命。”
仇宗胡道:“是否还有救治之望?”
玄女老妇庄容答道:“很难,希望十分渺茫,端在你自身有无求生意志,不过老身不能见死不救。”五指一提,仇宗胡身影凌空而起,老妇潜龙升天拔起,几个起落向一山凹掠去。
仇宗胡只觉被携往森翳幽暗森森林木一座茅屋中,玄衣老妇将他放在垫草上,取出一支红烛燃着。
只见老妇庄容道:“金狮毒爪商六奇擅使百毒,毒性甚剧,无可救解,甚至商六奇本人亦无法施救,你虽暂苟延性命,但三日之后必起变化,恕老身无能为力。”
仇宗胡道:“老前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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