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千手神弥云甫扑向天龙寺而来。”
赫连燕侯道:“任他安然进入,着手将其擒走。”
周京应了一声,退出殿外。
且说云南扑向天龙寺途中,异常谨慎小心,风吹草动,均要停身寻视,见无可疑才放心进前。他表面佯作镇静异常,内心却忐忑不安,惶惧不宁。
云甫立在寺墙外犹豫了一下,突然纵身一跃,疾拔而起四五尺高下,虚空一个斤斗翻入寺墙之内。凝目望去,偌大的寺院,但见古柏苍松参天.殿宇重重绵亘,不见一星灯火。
他细心窥察,不见半点可疑之处,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纵然有险,自己一身卓绝武功,何愁不能脱身。”思念一定,豪气顿生,迈步走向大雄宝殿。
云甫尚未跨入殿门,忽闻脑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猛感一片软软的潜劲当头压下,如受千斤重击,眼前一黑,惨嗥了半声,心脉震断,气绝倒下。
廊柱之侧阴暗处现出赫连燕侯,抓起云甫尸体,跨入殿中,掷弃角隅,然后落坐。
须臾,周京再度掠入殿内,道:“邱道岭在毒龙谷中已聚石作阵。”
赫连燕侯哈哈一笑,目注矮方朔荆方道:“老朽所料如何?”
矮方朔捋须笑道:“某家认输。”
赫连燕侯道:“认输就罢了不成?”
荆方眼皮微抬道:“山主难道要荆某做东道不成,事先未言明,荆某概不认账。”
赫连燕侯一笑置之,周京又匆匆奔出大殿。
忽地赫连燕候出声长叹,似满腔抑郁,无处申诉。
荆方笑道:“山主又在思念爱女么?”
赫连燕侯目露黯然之色,道:“老朽原意志在图霸武林,不幸爱女失踪,顿使万念成灰。人生百年,不过弹指岁月,转眼一掊黄土,当年英雄何在?是以老夫幡然转念。”
“唉!老朽得知爱女失踪之时。即要出山相觅,后得属下沈逢春屡次遣人禀告,力阻老朽下山,不要中了他人之计,以爱女作人质,勒逼老朽就范。”
荆方道:“现在山主查明令媛为何人所擒?”
赫连燕侯沉声道:“还用问么?无疑是邱道岭所为。据闻邱道岭又将吴峰爱女掠作人质,驱使吴峰为虎作怅。”
荆方道:“今晚之战,山主难道不怕邱道岭以令媛生死为要挟么?”
赫连燕侯冷笑道:“此地距大凉千里,鞭长莫及,纵然以爱女胁迫,急奈他无所使用其技,为之奈何?”
周京又匆匆进入,道:“沈逢春老师到。”
赫连燕侯目中顿泛喜容,霍地立起,高声道:“他来了么?”
殿外疾迈入沈逢春,躬身施礼,道:“山主安好,属下沈逢春参见。”
赫连燕侯道:“你坐下说话。”目光炯炯打量沈逢春两眼,见沈逢春比在山时清瘦不少,虽满面风尘之色,但精神奕奕,接道:“兰儿下落如何?”
沈逢春欠身道:“兰姑娘昨日蒙岳洋少侠在大凉救出。”
又道:“姑娘元气大伤,中了老贼氲氤销魂散之毒,幸岳洋少侠医道精湛,将毒驱逼空穴,怕要治愈,尚须耗费相当时日,是以不能前来,山主如能向邱道岭逼取解药,服下立时可愈。”
赫连燕侯面现忧容,道:“岳洋之名老朽虽有耳闻,他是何来历?”
平儿当然洞悉其中情形,但怕一时不慎泄露口风,与岳洋之大计有了碍,是以始终保持沉默。
席栋平拈须笑道:“这个席某略知一二,岳洋乃昔年名震武林、负誉海内之怪手书生苏雨山之衣钵传人。”
矮方朔惊呼道:“竟是他么?苏大侠医宗堪比扁鹊,岳洋一脉相承,医道是不曾错的了。哎,这孩子算来已有多时不见了。”
沈逢春在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与赫连燕侯山主,道:“此信是兰姑娘亲笔所书,请山主过目。”
赫连燕侯抽出信笺,见果是女儿的笔迹,心中一喜,从头至尾阅了两遍,情感所激,不由目中泪光莹莹,赧然道:“这孩子竟恳请老朽将邱道岭碎尸万段,否则心头之恨难消,老朽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未免宠溺太甚,老朽定偿其心愿。”
席栋平道:“父慈女孝,天伦之情,无以逾此。”
赫连燕侯又向沈逢春问道:“康老弟现在何处?”
沈逢春答道:“现与岳少侠在一起,护伺兰姑娘,属下临行之时,托属下代向山主问好。他说自兰姑娘被擒,日夕奔波江湖探听,姑娘下落,职责有失,无颜相见山主。”
赫连燕侯叹息道:“这又何必?”
突然——
苏孙民、公羊春两人霍地立起。公羊春道:“守株待兔决非良策,我俩去毒龙谷中一探虚实。”
赫连燕候不禁一怔,迟疑了一下,点头道:“两位小心为是,老朽随后派人接应二位侠士。”
公羊春道:“这倒不必。”说时双双出殿而去。
葛云月亦倏地离座,道:“在下与他两人掠阵。”
不等赫连燕候回答,即身形飘出殿去,人已不见了踪影。
月色当头,葛云月胸中感慨良深。他自离开文武陵后,经过一日一夜沉思,深悔自己偏激固执,以致兄妹决裂,万一其妹因此想不开,何以对父母在天之灵?
他口觉得岳洋人品奇佳,有妹好若此,乃是大幸事。
拆散一对美满姻缘,未免罪大恶极,每想及此,内疚于心。方才在殿内闻得岳洋之名,心如刀绞,如非自己固执,岳洋也不致另抱琵琶。
因他不明白个中详情,在殿内深感坐立不安,一见公羊春、苏孙民两人去毒龙谷,趁机藉此离开。
葛云月当即追上公羊春、苏孙民两人,仰望天际片片白云,思及前情,更觉郁仰难伸,不禁长叹一声。
突然,一株参天古柏之后发出一声悦耳的轻笑,转出一个窈窕身影。
葛云月不禁一怔,定睛望去,却是葛淑英玉靥含笑,盈盈倚在柏树之旁,一双星目注视着他,不禁张口欲呼。
葛淑英手指口唇,示意他不可出声。
葛云月一跃而前,终于喜唤了一声:“英妹。”
葛淑英低声道:“你我出寺叙话。”说着,拉着葛云月的手臂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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