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饮,浑然不知所来目的,只觉酒好菜好,味腴可口,齿颊留芳。
忽见巧手翻天卫童在庵堂之后走出,阴司秀才于冰不禁一呆,道:“尊驾何人?为何于某未见过?”卫童微笑道:“于堂主对三才院中每一人都相识而且熟知能详么?”
于冰欠身言起,抱拳笑道:“于某失言,敢问尊驾大名?”
“不敢,在下姓童!”
“原来是童老师,于某失敬。”于冰伸手一让,道:“童老师请坐!”
“于堂主不必多礼,凤郡主现正在静室练功,恐于堂亦孤寂无聊,是以命在下相陪。”说着卫童欠身坐下,举杯相敬,笑道:“于堂主还不知你自身有生命之危么?”
于冰面色大变,按杯立起,道:“童老师之言何意?”
“无他,凤郡主已知于堂主把书信遗失!”卫童笑笑道:“而且这封信也是于堂主假造。”
于冰闻言如跌入万丈冰谷内,一股奇寒泛布全身,半晌做声不得,良久才迸出语声道:“凤郡主如何知道的?莫非凤郡主有杀于某之意,于某生死本无足轻重,恐为三才院带来一场非常之祸。”
卫童哈哈朗笑道:“凤郡主不愿杀你,但另外有人。”
“谁?”
“韩仲屏!”卫童笑笑道:“于堂主不信么?韩仲屏与于堂主奉命而来所为何事?”
于冰似灵智稍明,不禁骇然面色惨变。
卫童手掌微摆,含笑道:“于堂主不必惊惶,在下有一万全之道!”
阴司秀才于冰平时鬼主意甚多,杀人不见血,临到自己反没了主意,忙道:“请问高明!”
卫童在两人杯中满满-了酒后,举杯相敬,一饮而尽,慢条斯理地,如老友重逢,娓娓倾谈。
阴司秀才频频颔首微笑,情不自主将自己所知隐秘说出。
□□□
洞庭湖居湘鄂之间,汪洋万顷,为我国第一大淡水湖,风帆沙鸟,出没往来,水竹云林,映带左右,朝晖夕阳,气象万千。
湖滨绿华蔽空,一望无际,似连天碧帷,风送过处,清波翻浪,令人怡目夺神。
突然——
一只水鸟从空直刺入苇中,似是受惊却又噗噗展翅腾空而起,哪知离苇仅丈许迅又掉了下去。
绿苇丛中坐着一人,正是那韩仲屏,形容憔悴,苍白无神,手掌内抓着那只奄奄一息的水鸟。
他身无长物,仅剩下一只火摺子,捡拾一些干枝枯叶,燃点一堆火苗,把鸟慢慢烤熟。一阵香味扑鼻勾人饥肠。
韩仲屏委实饿了,撕裂一只鸟腿大口嚼食,脑际却映闪过不久之前与叶一苇那场生死凶搏,只觉自己在五行院内梁丘皇曾许为后起英杰中第一高手,不料却遇上罕见的劲敌。
三年前独自一人掌指如飞,顷刻间把三十七名江湖高手悉数毙命,可称手下无十合之将,是以誉为玉面小阎罗,又称玉面哪吒。叶一苇与自己功力悉敌,并无轩轾,最后自己逞险拚受叶一苇一掌,打出五行龙须芒。
叶一苇中了龙须芒后,仍能奋力逃出,在别人而言,早就倒地毙命了,这使他不禁为之瞠目结舌不已,虽有心追杀之灭口,但自己拚受一掌之力何啻千斤,气血浮动,内腑已受重伤,无力再追,欲服药调息行功,岂料又现可疑敌踪,玄衣蒙面,人数众多,不由分说,以众凌寡,自己边战边逃,仍难免遭受三处暗算,逃至连天苇丛藏身。
他服药后,只觉体内仍感不适,不知为何种手法及暗器所伤,令他忧心忡忡。
蒙面玄衣人物放弃追觅搜捕,韩仲屏已五易其处。此刻察觉蒙面人物并未动静,敢情搜觅无着自动离去,难忍饥肠辘辘,水鸟误投以弹指之力击伤坠下烤食。
肚子饿了,什么东西都好吃,那只水鸟本是一只羽毛初丰的野鸭子,虽然无五味佐料,韩仲屏却嚼食得津津有味,片刻之间,只剩下一堆狼藉肉骨。
忽地,韩仲屏面色一变,他耳力敏锐,听得似有人隐隐传来及苇荻拂开稷稷声响,忙拨松土将鸟骨及方才烤食的余烬埋下。
只听一个粗犷宏亮语声道:“俺就不信,那小子会飞上天了不成!”
另一尖嘎语声答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此人身负重伤,我料定他仍藏身荻芦丛中调息疗伤!”
“你何能如此断定?”
“我等奉命搜觅毒人及金少主的下落,方才所见奄奄一息濒危的少年蒙其见告,他也是受此人绝毒暗器所伤,此人与毒人有莫大关系!”
韩仲屏暗道:“他们口中所说必是方才与自己作生死凶搏的小辈。”
只听宏亮语声又起:“可惜那少年痦哑无声,不然尚可多知道一些。”
“小弟看来不过是借刀杀人之计!”
“未必,那少年记得很清楚,说此人也受了重伤,性命难保,倘不在此人气绝之前寻获,若想找出端倪,则无异难於登天!”
蓦闻远处忽腾起一声尖锐长啸,随风远播,袅袅不绝。
语声顿时寂然,谅已随着啸声离去。
韩仲屏暗暗冷笑道:“这小辈说自己性命难保,怎知我福大命大,还死不了!”
他深知这些江湖豪雄绝不会放弃搜觅自己下落离去,还会再度前来,决心以不变应万变,待在芦荻深处,静候至天黑再说,趁此调息养伤。
果然为他料中,一顿饭时光过去,又闻啸声扬起,彼此应和,竟是越来越近。
韩仲屏移离原处十数丈外隐藏,他虽负伤,但功力犹在,索兴仰面躺下,双掌抵地,倘然逼近无可避让,立即猝然发难。
忽从叶隙中瞥见一条庞大身影一鹤冲天而起,直拔出七八丈高下,暗感骇然道:“好俊的轻功!”
只见那条身形在半空中一个盘旋,扬腕打出一片豆般的暗器,如撒下骤雨般沉劲有力。
韩仲屏身旁堕下数粒,伸指捏起一望,只见是一粒铁蒺藜,棱角尖锐,可破气功横练,暗暗心惊不已。忽闻一浓重的川音语声道:“不要找了,这人定是伤重不治倒毙了,就算找到,也是死人一个。”
另一语声道:“说得一点不错,但咱们好不容易探到这么一点线索,就此轻言放弃,甚为不智。”
“贤弟相信是真?”
“宁可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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